大众论坛

标题: Y君,请接受我纸做的青春 [打印本页]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3 19:54
标题: Y君,请接受我纸做的青春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他的体内有一条Y染色体,所以就叫他Y君吧。
愚以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毫不费力的,是水到渠成的,是自然而然的,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确定,我是你钟情的人,只需一个动作就能放心,你是我的菜。比如我和Y君的相识和相恋就是如此,彼此根本就没费什么周折,就顺理成章地到位了。那种为了得到一心喜欢的人儿,就肆意地对人家开展狂轰滥炸和死缠烂打的追求方式,是我最看不起的,通常也是没什么好结果的。我不是非要诅咒那些所谓的爱情狂热分子,而是对其采取的大张旗鼓的毫无理性的追求方式感觉难以理解和接受,为什么非要那样呢?置人家于万分尴尬的境地。
凤鸣湖的秋季,不同于别处的秋季。
“你看那个双子星,那座楼更好呢?”Y君问我。
“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与不好?”我反问道。
“还是不一样。”他坚持道。
“哪里不一样?”我故意问道。
“位置不一样。”他笑道。
我不理他了,这样的人,有时候就是不可理喻。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08:40
他和我风轻云淡地开着一些带着淡淡花香味的玩笑,心中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性,我含含糊糊地答应着,这句话连接不起来那句话,也没有一点特别想要表达的意思,这种氤氲般的,葳蕤式的,醉花阴一样的好日子似乎永远都过不完,因为,我希望它永远过不完。
“东边的,先迎来朝霞,”他随后又用悦耳的男中音自言自语道,同时还用两条大长腿带动两个大脚丫子,欢欢喜喜地压着我的小碎步,还有我的小碎步留下的无形的痕迹,就像一条可爱而又愚顽的纯白色的哈巴狗一样平平静静地跟着我,“西边的,后送走晚霞。”
“你是要唱西游记里的歌曲吗?”我甜甜地笑问。
这个甜度,我以为是恰到好处的,是发自内心的。
“敢问路在何方?”我又嘲弄道。
“不,”他咧嘴笑道,“我是在说一种事实。”
“一种类似废话的事实。”我堵他道,有心要气他一下。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08:57
“要是一个人连废话都不想和你说,那么你可要小心了。”他语速较快地说道,显然有点教训我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兴奋和激动所致,所以他在我面前有点好为人师,可我并不想当个唯他命是从的小学生,显得一点主见都没有,至少明面上不想这样。至于心里嘛,其实我早就把他当成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老师了。两人行,他是我师。我越是看重他,尊重他,倚重他,把他放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从后边小心翼翼地仰视他,我越是不能把这种最明确无误的感受和认知在有意或无意中表现出来。
我必须得矜持,始终得矜持,因为只有矜持才是我的护身符,才是我手中唯一可握的武器,尽管我并不打算进攻他。
我要时刻保护好自己,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意念。
“那这个人就是在刻意地疏远我喽。”我道。
“至少是对你不怎么满意。”他道,脸上写满坦诚。
“我压根就不在意别人是不是想搭理我。”我倔强地宣示道,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好像在告诉他,姑奶奶我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谁也别想平白无故地欺负我。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10:17
“我就佩服你这一点,敢于对抗整个世界,只要你愿意。”他沉思片刻后半是嘲讽半是夸奖地回应我道,尴尬至极的淡淡笑容从洁净干爽的脸颊上不幸掉落了下来,摔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
我估计他整个心中也是充满了弹性十足的双汇QQ肠式的无奈吧,不然的话,他还能怎么想呢?他还能拿我怎么办呢?
谁叫他那么在意我都呢?
活该!
就像我,有时候那么在意他,也是活该。
爱情就其本质来说,就是一个自作自受的过程,就是一个自我戕害的连续动作,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尽管目前来讲我们之间还没有爱情,而只有轻轻的依恋,淡淡的亲近,朦胧的欣赏,不能言明的暧昧,时刻萦绕在心头的思念,羞羞的挂心,不能在一起的遗憾,想到未来时不免要产生的惆怅……
“别挖苦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我冷笑道。
我顺势白了路边的小草一眼,一片自得其乐的略显枯黄的小草,而没敢去白他,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人格的大男人,毕竟他说得也没错,我差不多就是一个敢于对抗整个世界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活得这么累了。
“谢谢他的理解。”我心说。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5 10:22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11:08
“你还不服气?”他继续嘲讽道,好像这种游戏很好玩。
“我有什么不服气的呀?”我学着他的语气说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他也冷笑了一下,直击我心道,把所谓的怜香惜玉都抛到了脑后,“其实你的心气高着呢,你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因为你平时找不到想说的人,可说的人。”
“瞧瞧,这话说得多暧昧,多自负呀!”我心道。
“男人是不是都很自负?”我忍不住地想着这个问题,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下半句话,“除了自卑的之外。”
“你说什么?”他好奇地问。
“没说什么呀!”我嘴硬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有点过于武断了?”他问。
“嗯,有点吧。”我给了他一个不好听的答案。
“哦,也许吧。”他道。
他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也是一个喜欢做自我检讨的人,他一旦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就会觉得自己真错了,然后立马开始改正。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11:10
我就喜欢他这一点,但我不会告诉他的,永远不会。
矜持,矜持,矜持,我不停地告诉自己。
我决心把他暂时放到一边,稍微地冷淡他一会子,让他说话放仔细一点,别再说这么过分的话,辜负了这醉人的秋色。
我转而开始欣赏起周围的景色了。
周围的景色当然是十分迷人的,也是充满无限生机的,毕竟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嘛,只可惜我肚子里的词少,而且平时我也不怎么会说话,根本就不会形容它们这些花啊,草啊,风啊,云啊,水啊,小鸟啊,昆虫啊,石头啊,大树啊,景观灯啊,不时擦肩而过的各色游人啊,水中的小鱼啊,各种不同风格的凉亭啊,各式各样的做工精巧的石桥和木桥啊,等等。
我粗略地看了几十秒身边的景色,即那些非人的东西,然后颓废之感很快就降临了,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最在意的还是身边的这个人,即睿智而又幽默的Y君。
他平时也是不太爱说话的,除了和我聊天之外。
我算是他的红颜知己吗?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11:10
我曾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最终也没能想到答案。
“原来这里有一个临水的小亭子,”我们漫步到了湖的南岸,他用脚点着脚下的土地缓缓地说道,“好像是蓝盖的,后来被拆掉了,可能是因为失火,被烧坏了,就只好拆掉了……”
“哦,是吗?”我道,报之以淡淡的笑意。
我刚才并未在意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有点愧疚。
“是的。”他回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笑道。
我把脸转向西边了,那里还是一片浓浓的青绿,很养眼。
他不会看我太久,他不是没礼貌的人。
我依然不想和他对视,那样太直接了,我不喜欢。
我经常会给他制造某种他绝对意想不到的难题,并以此为乐,还乐此不疲,比如眼下这个我故意生成的沉默,一个一定会让他感到十分着急和难以忍受的沉默。
他当然是不会认输的,至少在表面上不会。
“我电脑里有一个电子文档,”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在想了半天之后,也是在恼火了半天之后,“里面记录了我在凤鸣湖看到的一些物候现象,比如几月几号什么花开了,什么花败了,柳树怎么样了,湖水怎么样了,小草怎么样了,等等。”
“嗯。”我简单地发出了一个声音,算是搭理他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11:10
“不仅有简要的文字描述,还配上了很多手机拍的照片,记录得非常详细,我敢说比竺可桢老先生的物候记录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专业性没有人家的强。”他憋着劲地说道,意在唤醒我的兴趣。
可惜,他失败了,尽管只是表面上的失败。
“我记得在以前的语文课本上,我们曾经学过关于竺可桢的一篇内容,就是说他每天上班经过某个公园的时候,都会把他看见的物候现象仔细地记录下来……”他喋喋不休地说道,好像非要争一口气不可,既是向我争一口气,也是为他自己争一口气。
我估计,他当年考大学都没有这么用功。
我在心里简直乐开花了,他这个可爱的傻子啊。
“啊,你说竺可桢啊,他可是个德高望重的大科学家啊,著名的气象学家,地理学家,教育学家,对吗?”我呵呵笑道。
算了,我不想再吊着他了。
“你应该知道的。”他落寞地说道。
“知道,知道,略微知道。”我又笑道。
“可是,我想说的是记录,我的物候记录。”他强调道。
“嗯,是的,”我不慌不忙地放下我那一碰就碎的面子,想主动在心思上慢慢地靠近他,让他不再感觉那么狼狈不堪和如坐针毡了,于是我才如此说道,“其实刚才我正在想这个事情呢,可巧你就提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倒真是有点不谋而合啊。”
“啊,你刚才是在想,这些花都是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败,湖水什么时候结冰之类的问题,对不对?”他恍然大悟道。
“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我嗔道。
他果然开心得像个大孩子,就差欢呼雀跃起来了。
真是给他个好脸,他就想上天,我想。
作者: 红枫飘雪    时间: 2022-2-5 14:20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14:23
“我以为,我以为的算数吗?”他鼻子一哼,堵我道。
“当然算数了,为什么不能算数呢?”我没轻饶他,我打算至少在逻辑上要有效地震慑住他,“凡是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和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完全没关系。”
“哦,是吗?”他挑衅道,眼睛里全是不以为然的意思。
“比如说秦桧吧,”我的斗志不知怎么就被他激发出来了,于是就有点咄咄逼人地说道,“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十足的奸臣,一心要陷害忠良的小人,可是,你要是以为他是个好人,是个有苦衷的人,是个表面上不得不坏,而实际上又愿意去忍辱负重,替人背锅的君子,那也未尝不可呀,对吧?”
“只要我不公开说出来,是吗?”他真正地冷笑道。
“是的。”我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别人管得了天,管得了地,可就是管不了你的思想。”我赌气说了一句自认为十分有哲理的话,给他听。
接着,我就后悔了,因为女人不该如此理性的。
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我有点过于逞能了。
“那我就好好地以为吧,使劲以为。”他狠心地笑道,想表现出坏坏的样子,可惜表现得还不够自然,这不是他的本色。
这个笑里当然含有另外一层意思,我瞬间就明白了。
我知道,千真万确地知道,他闲着没事的时候肯定把我从头到脚都想过了,至于我的头发、耳朵、眼睛、鼻子、嘴唇、腰身、胳膊、小腿、脚后跟等等,全都想过无数遍了。他指定是先想过我本人,然后才把火热的目光转移到和我有关的其他东西上的,比如我的衣服、鞋子、袜子、办公桌、镜子、梳子、香水、牙刷等等。
这是我以为的,当然也是算数的,因为它是我以为的。
“你说得很对,”他有点丧气地说道,转眼之间就成了我的手下败将,这确实是一个伟大的进步,我以为,“其实正是脑子以为的东西,才把我们和别人真正区分开来的,不是吗?”
“当然是了。”我鼓励他道。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15:09
他这回没再搭理我,而是把深邃的目光慢慢地放远,缓缓地探到东北方向的岸边了,那里有几个人蹲坐在石头垒砌的湖岸上。
余威尚在的太阳高悬在头上的青天,碧波荡漾的凤鸣湖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星星点点的光斑不停地刺激着我和他的眼睛,冷热参半的秋风涤荡着我和他的肌肤,我们都沉醉在这多情的公园里。
“你看,那几个人在钓鱼。”他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他,顿生好奇之心。
我问他,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他就是想让我问他的。
“你是说,他们没有鱼竿吗?”
“对呀,没有鱼竿,他们怎么钓?”
“有鱼线和鱼钩就行了。”
“是吗?”
“当然,还得有鱼饵。”
“我不明白。”
“你看,他们是这样钓鱼的,”他开始乐淘淘地给我讲解起来,那些所谓的精明人是怎么偷偷钓鱼的,他显然是近距离地见过他们的奇葩招数,“他们把鱼线缠在矿泉水瓶子上边,系紧,他们的鱼钩是好几个连在一起的,比较沉,上面挂的鱼饵也比较大,然后他们把鱼钩甩起来,使劲扔到湖中间,那里的水深,大鱼也多,等到鱼儿咬钩了,他们再赶紧把线拉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佩服道。
“而且,他们会把钓上来的先鱼藏在身后的草丛里,就是绿化带下面,等完事了再悄悄弄走。”
“费尽心机。”我有点鄙夷地评论道。
“天下什么人没有啊?”他不轻不重地笑道,似乎对这种人和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人就喜欢利用自己的那点小智商干这种投机取巧的事,你能怎么着人家啊?好几斤重的大鱼,到后来还不是进了人家的肚子里啊,而且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什么,好几斤重?”我吃惊地问道。
“怎么,你不相信吗?”他道。
“有点。”我说。
“好几斤的,那都是小的,”他直挺挺的鼻子又一哼,然后便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比这大的,多了去了。”
他用两只手比画了一下,差不多有半米的样子。
“很好的一顿饭了,而且还是高蛋白,高营养。”
“所以啊,他们才会不择手段地来钓鱼。”他呵呵笑道,显然对这种不文明的行为也是嗤之以鼻的。
这是我第一次和Y君一前一后一起逛凤鸣湖,也是最后一次这样逛凤鸣湖,这唯一的秋游行动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5 15:10
众所周知,壬寅虎年春节是不允许放鞭炮的,据悉卖的要拘留5天,放的要罚款500,手机里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例子了。我从来就不喜欢城里的鞭炮声,总觉得城里就不该放鞭炮,因为城里人口密集,车辆太多,老人和孩子也不少,放鞭炮既污染空气,还产生大量不易清扫的垃圾,又制造出巨大的噪音,确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不过,在农村的除夕放挂鞭炮还是比较适宜的,倘若和城里一样死死地控着不放,倒是真真缺少了传统的年味,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今天是大年初五,艳阳高照,春风和煦,我提前回到在凯润租住的房子里了,一起合租的小姐妹还没有回来,她们说明天就回来,也就是说,今晚还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在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失魂落魄地转悠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找到一点点家的感觉。
10点左右,我出去到四季菁华便民市场采购了点蔬菜和水果,顺便到附近的超市买了点肉和牛奶,就骑着电动车回家了。天看着挺暖和的,可是骑起电动车还是感觉很冷的,我的耳朵和手冻得都有点不听使唤了。不过好在来回的路程很近,也没太冻着我。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娇贵得要命,我可是沂蒙山区出来的女孩子,吃苦耐劳可是我看家本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09:04
路过刻着“南方植物园”几个绿色大字的那块没事总是卧着的灰白色大石头时,我不免又想起了那次和Y君闲逛凤鸣湖的浪漫场景。这种事情总是忍不住地会发生,而且往往是突如其来的,我拿它也没办法。我记得他当时指着那块几乎是杂草丛生的空地,悠悠地说道,神态显得十分自然得体:“这个地方,最好是盖一座宝塔,就像未名湖畔的博雅塔一样,就比较完美了——”
“哦,为什么呀?”我追问道。
“你看啊,凡是国内的名湖,几乎必有名塔相伴,”他侃侃而谈起来,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以供我在任何时候做回忆和缅怀之用,“比如,北大未名湖边有博雅塔,西湖边上有雷锋塔,北海公园里有白塔,洱海边上有崇圣寺三塔……”
“还有一些塔是建在大江大河边上的,比如黄河边的鹳雀楼,长江边的黄鹤楼和滕王阁等,总之就是离不开水……”他继续柔声论证道,不遗余力地向我普及着这方面的知识。
“确实啊——”我道。
“这个地方本来是洼地,所以才能形成凤鸣湖,这样的话就更需要建一座漂亮的宝塔来反衬一下,才能在空间上形成一种互补的格局,让人感觉更舒服。”
“嗯,有道理。”我赞道。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1:13
“另外,这一湖清澈温柔的碧水,单单只有一圈同样温柔的垂柳环绕着,感觉还是单调了些,过于温婉和阴柔了些,要是有一座灰色或白色的宝塔高高地直直地矗立在这里,其倒影随着湖中悠悠水波而晃动,那该多好啊,是吧?”他心情舒畅地谈论着。
“嗯,想想确实挺好的,”我怀着暖暖的心境附和道,当然也有点要和他争奇斗艳的意思,其实我也是个打小就不愿意轻易向谁服输的女孩子,“尤其是从北边或东西两面欣赏凤鸣湖的话,看着宝塔的倒影随波摇曳,真是妙不可言啊。塔是刚直挺立的,它的形状是永远不变的,而塔的倒影既是被湖水揉碎的,是断续的,也是永远能连城一个整体的,也就是变化当中又包含着不变……”
“我连宝塔的名字都想好了呢。”他微笑道。
“千万别告诉我,就让我猜一下吧,好不好?”我厚着脸皮央求道,不免用了点调皮的腔调,他应该喜欢我这样。
“好吧,随便你猜。”他宽厚地笑道。
“嗯,让我好好地想一想。”我低头沉思道。
“不过,就算你想好了,千万也别告诉我啊,”他忽然狡黠地报复我道,此话瞬间就惹恼了我,不过我仔细想了想,感觉这也怪不了他什么,毕竟是我先这么干的,“我现在还不想知道答案。”
于是,我便想起了电视剧《三国演义》中的一个镜头,即两个高手都伸出手掌来,每个手掌上都写着一个黑黑的“火”字。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7 12:20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7 12:23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7 16:59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7 17:00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7 17:00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7 17:03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7 17:04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7 17:04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08
“莫名其妙的,搞什么搞啊?”我在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当然也就给出了相应的表情,但愿他能明白我的真实意思,其实我还是有点欢喜的,“真讨厌啊,简直讨厌到我都不想离开他了!”
“铁折多了,也许可以成为钢,”我继续愤愤不平地想道,只为获得自己内心的某种平衡,而置他于不顾,“可是筷子只要折一下就会立马断掉,有些事情是不能来回折叠着玩的。”
如此胡思乱想着,我就回到家中了。
午饭还是得吃的,虽然我一点也不饿。
有很多时候,面对着热气腾腾的色香味俱佳的饭菜,我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严重缺乏一种欣喜的状态,总是感觉张嘴吃饭是一种非常麻烦和耗费精力的事情。我经常不切实际地想着,人要是不需要吃饭就能活着,那该有多好啊。当然了,喝水这个基本需求还是要保留的,毕竟水只要烧热就行了,不需要怎么过度地加工它,而且有时候喝凉水也行,远没有吃饭那么多穷讲究。
况且水是透明的,它利万物而不争嘛,我喜欢它。
我把一个雪白的带有些许黑点的大菜花切成了均等的4份,然后把多余的3份用保鲜膜裹好放到了冰箱里,我一个人只能吃下留在菜板子上的这一小部分,它应该只比我的胃大了少许。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08
酱油,不要。
味达美,不要。
味精,不要。
只要一点点食盐和少许的醋。
辣椒当然也不要。
葱,姜,蒜,也统统不要。
Y君不喜欢这些调料,他的饮食主张就两个字,清淡。
馒头嘛,热一个就足够了。
“过年了,连日常吃的馒头都严重缩水了,比平时买的简直能小一少半,真是萝卜快了不洗泥啊!”我心说,并用这种非常无聊的方式排遣着心中不断增多的更大的无聊。
什么都涨,就是工资不涨,这句话应该有不少人抱怨过。
我不想当个怨妇,就没再纠结这个事。
现在最最关键的是,得把Y君在去年11月底送给我的那种黑色的腊肠上锅蒸一根,据说那是他亲手做的,蒸熟了切成片非常好吃,味道真的特别香,我的两个舍友孙露颖和王新丽都是这样说的。
不过,我没给她们俩说实话,我只说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友好的东西是朋友从老家捎给我的,是我家里人亲手做的。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08
“Y君,我是把你当成家里人看待的呦,希望你注意。”我对着厨房的空气小声嘟囔道,还怕被孙和王两个调皮鬼听见。
女孩子都是多心的,要是被她们知道真相就不好了。
一荤一素一个馒头,外加用蒸辣肠和馒头剩下的热水烫的一包伊利酸奶,就是我的全部午餐了。
洗洗刷刷的事情更简单,我就不专门提了,我对打扫战场比作战有着更高的兴趣和动力,我眼里容不得乱糟糟的生活环境,说是有点洁癖也不为过,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洗坏的,没有穿坏的。
然后,我需要好好地睡一个午觉,正式地格式化一下自己的头脑,于是我轻步走进自己的房间,一个干净整洁的清静优雅的闺房,像只孤单的家猫一样顺手把淡粉红色的带有白色蕾丝花边的双层窗帘拉紧,不让一丝阳光照进来,好形成一种尽量幽黑的入睡环境,接着再把手机里的网易音乐打开,开始听歌并准备入睡。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09
我手机里存了65首歌,全部都是Y君喜欢听的,并且没事情的时候我习惯于按照存储顺序依次播放这些歌曲,来消遣一下,以此来抚慰和奖赏我那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打头阵的当然是瞎子阿炳的代表作,大名鼎鼎的《二泉映月》,当极其熟悉的凄凉无比的动人旋律悄然响起的时候,我温热的眼角就开始噙满晶莹的泪花了……
这是怎样压抑而又酸楚的一首二胡曲子呀?
还有它用生命透露出来的无比深邃的绝美意境!
扣我心弦,催我泪下,让我长时间地不能自己。
清清的泪水,不多时就打湿了红白两色顺序相间的枕巾。
排第二位的是如泣如诉的小提琴名曲《梁祝》。
接下来就是特色极为鲜明的在鲁南地区广为流传的15首唢呐名曲,其中包括《百鸟朝凤》《怀乡曲》《六字开门》《一枝花》《十样景》《清河令》《柳青娘》《一江风》《祭贤宾》《五六五》《采茶歌》《柳金子》《庆贺令》《将军令》《大开门》。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23
Y君曾经非常庄重地给我说过,他对鲁南地区的唢呐曲子可谓是情有独钟,爱之甚切,打小就爱听这玩意,绝对是百听不厌,并且到死也不会有所改变。他始终都觉得除了这些较为经典的名扬一方的唢呐名曲之外,任何一首歌曲一旦用唢呐倾心演奏出来,就天然地带有一种悲凉和悠远的神圣意味,让他瞬间就入了神,着了迷,忘掉了生活中遇到的一切痛苦和烦恼,忧伤和不舍。
然后就是宋女士深情地激情地倾情地演唱的《小背篓》《龙船调》《辣妹子》《越来越好》《大地飞歌》《爱我中华》《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这7首脍炙人口的通俗歌曲。他对这位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民族声乐博士似乎格外尊重和敬仰,坚定地认为仅她一个人几乎就能诠释好一个人文环境极好的灿烂辉煌的伟大时代,她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同时,展现出来的就是当代版的盛唐气象。
对此,我一介女流不能发表什么意见。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23
下面就是家喻户晓的《红楼梦》组曲了,其中包括《引子》《序曲》《紫菱洲歌》《红豆曲》《好了歌》《秋窗风雨夕》《晴雯歌》《聪明累》《题帕三绝》《枉凝眉》《分骨肉》《叹香菱》《葬花吟》等13首歌曲。对这些曲子我只能说是曲曲可动人,首首能催泪,让我听了还想听,每次都是欲罢不能,欲说还休,余音绕梁许久。
后边就是曾经被称作靡靡之音的邓丽君演唱的《我只在乎你》《甜蜜蜜》《美酒加咖啡》《你怎么说》《月亮代表我的心》这5首歌了,对邓丽君的歌曲他历来都是宠爱有加的,另眼相看的。
此外还有张雨生演唱的《大海》《我的未来不是梦》,张信哲演唱的《爱如潮水》,姜育恒演唱的《再回首》,黎明演唱的《今夜你会不会来》。他只是喜欢听他们的歌,却很少评价什么。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24
没有任何的意外,还是和从前一样,我这次依然没有全部听完这些动人的歌曲,就安然地进入软绵绵的毫无边界的梦乡了。不知道是已经被我神化了的歌曲催眠了我,还是我在无形当中强烈地虚化了这些看似诡异的歌曲,总之到后来,我和这些已经听过无数遍的歌曲还是慢慢地分离了,散开了,拉远了,我是我,歌曲是歌曲,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各自走了各自的道路,一个向外,一个向内,一个孤独地播放着,一个寂寞地冰冻着,包括整个身体和全部灵魂……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24
长风敲竹 发表于 2022-2-5 10:22
前排切入,赶上直播了。

希望您喜欢,谢谢。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7 17:25
红枫飘雪 发表于 2022-2-5 14:20
多年不见的好贴,眼前一亮。
目测要火,首页留名。

过奖了,谢谢,喜欢就好。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1:36
我是3点钟起来的,客厅北墙上的钟表显示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静音的圆形电子钟表,表盘上什么图案都没有,就是纯净的白色,外加3根长短不齐的黑色指针,我喜欢这种风格。那是我刚搬进这套房子时买的,想来这个小东西已经陪伴我大半年了。
半年了,都没有换过电池,看来它还是比较省电的。
“一节更比六节强”,这个坚硬无比的念头随之就在我的脑海里产生了,犹如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架势一样,横空出世,势不可挡,来头不小。这念头像极了一朵绚丽的巨大烟花,呼啸着就冲上了深夜中的云霄,然后轰然炸开,闪着耀眼的流光,形成一朵硕大的差不多能盖住半个夜空的菊花,几秒之后才落寞地归于沉寂。
我上了一个厕所,给充盈的膀胱减轻了一下负担。
“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我心情愉快地想道。
刚才做梦的时候,我就在满世界找厕所呢,现在终于如愿解脱了,好舒服啊。刚刚放了点水,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舒服和不舒服其实都是相对的。没办法呀,爱胡乱思考的人就是这样讨厌,哪怕是碰见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要辛辛苦苦地翻来覆去地想上好一会子,真是痛苦呀!所以,痛苦和不痛苦也是相对的,是吧?
人就是这样,总是贱得无以复加。
我在洗漱间默默地洗了一把脸,没使用肥皂或洗面奶,只是用清水使劲洗了几下,洗净后也没使用任何化妆品,多贵的都没用Y君天生喜欢素面朝天的清洁干爽的女人,他对浓妆艳抹的女人是特别排斥的,完全难以接受。他曾悄悄地给我说过,碰到抹得像鬼一样的女人,他会忍不住想吐的。
我知道,这是天性使然,万万不可强求。
然后,我不慌不忙地梳了一下头,用的是一把黄褐色的木梳子。这把梳子不是Y君送给我的,是我自己买的。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2:23
随后,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是简单的热水兑凉水而已,也不加茶叶或咖啡,温度调到略微烫嘴的程度就可以了。我用的是下方上圆的普通透明玻璃杯,用来泡茶叶比较好。我喜欢一切透明的东西,因为透明意味着无私,意味着替别人着想,意味着高尚和纯洁,是一种非常可贵的品质。我一直渴望拥有这种品质。
我一边喝着甜丝丝的温水,一边忍不住又想起了我的Y君,同时终于想明白了他当时为什么要给我说双子星的事情,我从前总是以为那不过是他随口说的一些应景的话而已,并没有什么深意在里头。
其实,他看中的应该双子星的高度。
那是一个十分理想的高度,我现在知道这一点了。
这种完美的高度可以用来干两件事情,一件是给人机会醉心地仰视它,同时仰视蔚蓝的飘着漂亮云朵的天空,一件是给人机会沉静地俯视大地,同时俯视辛苦奔波的芸芸众生。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2:30
他在办公室里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有一个关系比较远的亲戚,”他当时笑眯眯地说道,那种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屋里当然还有其他的人,其中包括周坤、刘艳和我,我推测那个亲戚应该和他关系比较近,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实话而已,“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有一回她生病了,在矿务局医院住院了,挂了好几天的吊针,但是医生就是不告诉她到底是什么病,子女们也都瞒着她,不肯说实话,老头子年纪大了,什么也不懂,就知道里里外外瞎忙活。她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给孩子们说,你们要是不给我说,我得到是什么病,我就从病房的楼上跳下去。就是那样闹腾,大家也没告诉她是什么病,而是骗她说,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打几天吊针就好了,叫她没事千万不要瞎想。”
“这样,她就老实了几天。”他接着说道。
“个把星期之后老太太终于出院了,”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讲道,其实我已经大致猜出后面的情节了,但是还得让他讲完,因为这是礼貌,也是素质,更因为我就是想听他说话,而且百听不厌,“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歇着,不小心听见一个亲戚说,小孩唻,这样的病,你怎么不给恁娘说一声的呢?那个亲戚历来都是个大嗓门,说话不知道注意,也有点缺脑子,等别人站起来想捂她的嘴时,已经晚了。另外,当时很多亲戚知道她生病后,都轮番着上她家里来看她,她就是再憨,再笨,也该明白个七八分了……”
当天晚上,老太太就跳楼了,她家住的18楼。
跳楼之前,老太太喝了一整瓶辣酒。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4:20
“她当时要是不跳楼的话,”一向有点缺脑子的周坤接口说道,他是在愣了半天之后才说这句话的,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出奇的话,还耗费了他好些脑细胞呢,差点把他给累吐血的,“说不定还能多活好几年呢,其实很多癌症病人就是这样,自己被自己吓死了,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得癌症了,很快就完了,要是不知道吧,很可能活得比较随意,反而没什么大事,是吧?”
“就是呀,心态是很重要的!”大龄剩女刘艳立刻赞同道,一脸的好奇和凝重,让人看了都感觉有点可笑。
她的表情显得颇为严肃和庄重,说话的时候嘴唇也是紧绷着的,这说明她是认真对待这件事情的,她口中的话不是随便说的。
我理解她,知道她的为人,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瞧,周坤和刘艳关心的是心态对人的影响。
而Y君呢,他想说的是跳楼,一个意义非凡的动作。
“多么南辕北辙的一屋人啊!”我低头叹息着,不免觉得这种司空见惯的情况特别有趣,“偏偏世界上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你以为你的,我以为我的,就是说不到一块去。有时候表面上看着勉强说一块去了,其实心里又各人想各人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但是,我当时想的还是不够深远,现在看来。
那时我以为Y君只是想说跳楼这种方式是多么的决绝和惨烈,正常人是多么不值得去尝试一番,而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我毕竟还是年轻,没有他那种脑子,也没有他那种经历。
其实,他真正想表达的还不是这个意思。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4:44
彼时,我也理所当然地想起来一个十分经典的故事,说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躺在手术台上被打开腹腔以后,医生一看肿瘤已经大范围地转移和扩散了,根本就没法手术治疗了,就非常无奈地把腹腔给他关上了,什么具体的操作也没进行。而盲目乐观的病人呢,却傻傻地以为医生已经顺利地给他做完手术了,往后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无非就是按时吃药,好好地保养自己罢了,结果他竟然就真的快快乐乐地活了好多年。这个叫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也是说精神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或者说良好的心态有多么都重要的,但是我并没有当场说出来,我把它留给周坤同学讲了。
我就知道他早晚都会提到这个通俗易懂的小故事的。
他果然按照我所猜测的,接下来就讲了这个小故事,我听得很认真,刘艳也听得很认真,至于Y君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这也不失为一种妥当的正确的做法,”我看准时机说了一句左不沾右不靠的话,既不想拾Y君的牙慧,也不想步周坤和刘艳的后尘,更不想搞什么另类的操作或者逞什么能,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如果她家的经济条件不怎么好,或者这个病根本就治不好的话。”
“而且,她又是不想拖累亲人的话。”我补充道。
“你说的情况,她都占全了。”Y君叹息道,愈发显示了那个跳楼的老太太和他家的关系不远。
他一说谎,语速就会明显降低,那是他在体察漏洞。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4:45
“已经发生的,就是最好的,也只能这样想了。”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轻轻地表达道,眼里已经没有周坤和刘艳,而只剩下看似形影孤单的茕茕孑立的Y君了,他在我们当中其实是孤立的。
慢慢的,周坤和刘艳的影像远去了——
我又喝了一口我亲手调配的温水,继续想着双子星的事情。仔细想来,双子星体现的是一种对称的美,简洁的美,刚直的美,匠人的美,金钱堆砌起来的美,没有任何的多余和浪费之处,没有任何奇葩的造型和怪异的装饰,它可能和地球上的一切事物都有关,唯独和艺术没有半点关系。它的客观存在,总体上讲不是太符合Y君的审美观,但是他基本上也能接受它,欣赏它,因为他这个人并不挑剔。
万事万物,只要他喜欢就好,他接受就好。
他喜欢听音乐和歌曲,可惜我既不会拉琴,也不会唱歌。
不过我的同租女友孙露颖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好,这一点我是非常佩服她的,我恨不能将她的这项高超技能亲手割下来,使劲贴在我的身上,让它和我的皮肤血肉相连,永不分离。我和王新丽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经常让她拉上一阵子,好让耳朵过过瘾,轻轻松松地免费享受一下高品位的音乐甜点。而每次她都会欣然应允,认认真真地表现一番,彻底满足我和王新丽的要求。顺便说一句,孙露颖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大家闺秀,她长相甜美,性感温顺,家资丰盈,颇有教养,我要是男人的话,我肯定会想方设法追求她的。
那把精致的小提琴此刻就挂在孙露颖的房间里,我默默地想着它可爱的样子,仅仅是温柔地想着,想着孙女士拉琴时那种优雅而得体的样子,我又开始羡慕她了,羡慕她拥有的一切。
我认识她时,她就是有男朋友的人,和我不一样。
我也想学一种乐器,可惜没有那个勇气和毅力。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4:56
算了,还是想想和吃喝有关的事情吧,这个我比较在行。随心所欲地吃喝一阵子,什么也不想,也是排解寂寞和忧愁的一种方法,且效果惊人,简便易行,我没有理由不实际操作一番。
冰箱的冷冻室一共分3层,虽然我们没有进行过明确的划分,不过每一层还是有着相对固定的主人,比如最下面那层,基本上就是属于我的,她们两人一般不会翻看的。
那一层里,放着一个6吋的慕斯蛋糕。
那个被冻得硬邦邦的蛋糕已经过完满月了。
我静静地走过去,慢慢地打开冰箱下面的门,使劲拉开被冻住的抽屉,费力地取出冰冻已久的这块蛋糕。是的,当我能够亲眼看见它的时候,我是可以大大方方地使用“这块蛋糕”这种说法的。
这块命运不济的蛋糕是去年12月31号,从德仁路曲小姐蛋糕房定制的,当时我给曲小姐一再强调说:“除了蛋糕坯子的黄色、奶油的白色、巧克力的褐色之外,其他任何的颜色都不要,绝对不要。至于用作装饰的水果嘛,可以适当地放点蓝莓,其他的东西全都不要,全都不要……”曲小姐非常愉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4:57
没错,元旦是Y君的生日,蛋糕就是给他定制的。
这块我以为价格不菲的优质蛋糕,他其实是没见过的,连一眼都没见过,更不要说亲口吃过了。其实我每天也只是吃一小口,味蕾稍微沾点甜味就不再吃了,那还是在有心情的时候,要是碰上心情不好,就那么扔在冰箱里放着,对它不闻不问,不再想起。
现在,这块被我啃掉半个的老古董又被翻出来了。
我痴痴地心无旁骛地望着它,也不知道该对它老人家说点什么才好,就像人家寿星对着燃烧的蜡烛痴痴地许愿那样。或许我早该把它扔进小区的垃圾箱里了,恐怕没有人会把一块蛋糕保存这么长时间,尽管它很贵。我如此想了一下,又觉得大为不妥,因为我实在舍不得它,这么贵的东西,是我以前从来没吃过的,而且又是给他定制的,我怎么能舍得扔掉它呢?我又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8 14:57
这块蛋糕是奢华而又内敛的,是富裕而又低调的,是卓尔不群而又默默无闻的,我特别喜欢它刚开始的样子,还有它那始终都存在的永不消逝的深刻内涵。蛋糕坯子里面镶嵌的是新鲜的芒果,当然,现在已经不怎么新鲜了。它的上层布满了漂亮的蓝莓,当然,有些蓝莓已经萎蔫了,不复当初的饱满和圆润了。圆圆的蓝莓的旁边,准确地说是蓝莓的东边(此刻我正面朝东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而那块冷冰冰的蛋糕则被放在了我眼前的玻璃茶几上),还插着一行文字,哦,不,就是简单的4个字,“生日快乐”,字当然是金色的。
Y君,请问你生日快乐吗?
作者: 独爱敬亭山    时间: 2022-2-9 10:43
正如一位网友所总结的:中国勤奋、聪明、坚毅的品质+美国自信、开放、松弛的心态=谷爱凌。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9 11:23
独爱敬亭山 发表于 2022-2-9 10:43
正如一位网友所总结的:中国勤奋、聪明、坚毅的品质+美国自信、开放、松弛的心态=谷爱凌。 ...

谢谢支持。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9 14:15
长夜漫漫,孤家寡人,小女子究竟如何打发?
我懒洋洋地想了一下,决定去铁道游击队影视城逛一逛,听说那里的灯展不错,人气也旺盛,烟火味浓厚,正好可以抵消或冲淡一下我身上的孤寂和颓废之意。
主意拿好,我便动了身,直奔中央天街公交车站。
戴好蓝色的口罩,穿紧羽绒服上衣,展开双眸不时地观望,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待,不经意间发现来车,趁机摇摆手臂,犹如风吹柳叶一般,漂亮的女驾驶员悠悠地停车,本小姐抬脚蹬腿,上车后对着黑色的仪器扫码,一句机器女声“请上车”,完成缴费程序,本姑娘随即寻上一个顺眼的座位,坐下来,顺利完成启程任务。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0:35
在中央花城站上来一位看起来人五人六的男士,身高大约在1米75左右,其身材尚可,他上身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下身穿了条黑色的休闲裤子,脚上套着的是一双黑色公务皮鞋,他没有一般中年油腻男人常见的那种便便大腹和肥厚雄臀。在市中医院站上来一位衣着普通的相貌一般的女士,面皮尚显白净。
碰巧这位男士认识这位女士,于是我就听见男士大声地说道:“哎呀,真巧,你今天也坐这个车?”
“哎呀,原来是你呀,戴着口罩,我差点没认出来——”女士非常礼貌地回应道,听起来还是比较热情的,声音也脆生生的,“对呀,我就坐这个车,真是巧了,呵呵。”
“这不,我上中医院有点事,刚刚忙完。”刷完卡并尽量挨着这位男士落座后,她又笑嘻嘻地补充道。
多么寻常的生活场景啊,我百无聊赖地想着。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0:43
“来,给你点好吃的。”只听这位男士用巴结和讨好的语气神秘兮兮地说道,然后就把手伸到了女士跟前,非要对方拿他手里的什么东西不可,强迫的意味是显而易见的。
我定睛一看,原来这给人手里抓着的是一把灰褐色的桂圆。
“桂圆算是好吃的吗?”我很自然地心生疑问。
唉,就算是吧,我想,说不定人家就好这口呢。
“哎,不要,不要,你千万别客气。”穿黑色短款羽绒服的女士有点不好意思地拒绝道,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尴不尬地接受这么几粒看起来平平常常的桂圆,还是让她感觉有点难为情的,大家又不是爱玩过家家小孩子了,谁会稀罕这给玩意啊?
“你看看你,有意思吧,还跟我客气啥?”高个子男士继续没眼色地劝道,看得我有点着急上火了,毕竟强人所难也是非常不礼貌的一种行为,“拿着吧,放心,没事!”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想起了这句话。
“已所欲,施于人之前,也要看看情况。”我又想。
“哎,我给你说啊,真的,”这位男子刻意强调说,我感觉真是一点必要也没有,他这样做纯粹是多此一举,脱了裤子放屁,“这个东西一般买不着,咱这里根本就没有卖的——”
“哦,我真的不要,谢谢,谢谢你了——”这位长头发女士继续坚持着自己的意见,估计她也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0:54
“来,拿着,拿着,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呗,”长着一张已然庸俗到无上境界的老旧脸的这个男人仍然固执己见,啰啰嗦嗦地对着这位处于泥坑里的女士嚷嚷道,连嗓门都跟着变高了,惹得旁人纷纷给他和她行注目礼,大过年的大家有免费的猴戏可以看,当然是乐不可支了,“我给你说,这不是桂圆,这是荔枝干,是广东增城都土特产,地地道道的荔枝干!”
“哦,广东特产?”女士犹豫道,脸都开始变红了,表现得像是初涉情场的小姑娘一样羞涩不安。
“对呀,就是地道的广东增城土特产,”这个男的顺势把所谓的荔枝干一股脑地放在女士的大腿上了,搞得人家只好放弃风度夹紧双腿,同时用双手赶紧兜住,防止那几个被他吹嘘得狗×抹蒜的宝贝疙瘩滚跑了,“头年里我上广东开增城会,人家招待我们的,桌子上摆了好几盘,我顺手抓了点带回来,一直也没舍得吃,专门给你留来点,真的,不骗你——”
他把自己的黑色公文包翻了翻,让女士看。
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立马感觉不好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0:54
“我给你说啊,这个东西可好吃了,和桂圆根本不是一个味,味道就和鲜荔枝差不多,吃起来还有点烂芋头味……”这个家伙接着又煞有介事地嘟囔起来,其实他的话已经非常接近于炫耀了,像个农村没素质的老娘们一样恶俗,差点把我给恶心死。
我的个神呀,这是什么新物种?
窃以为,这年月,只要咱老百姓手里有钱,海里游的除了尼米兹级布什号核动力航空母舰之外,天上飞的除了F-22“猛禽”战斗机之外,地上跑的除了豹2A7主战坦克之外,你说别的什么东西买不着?几粒被人跋涉千里辛辛苦苦顺来的荔枝干,竟然会稀罕到怎么也买不到的程度吗?不对呀,我们已经进入全面小康社会了呀!
此时,我不禁想起了有几次我去济南开会,有个别衣冠楚楚的老男人在吃完酒店提供的极为丰盛的自助餐之后,腆着个老脸趁服务员不注意,偷拿金桔、葡萄、香蕉或酸奶杯往自己兜里装的情况。
嗯,此公看来也是个中高手,业界翘楚。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1:05
他要是对我说(如果他是给我硬塞荔枝干的话),“你看看,这不过年了嘛,多少也是我的一点新意,你就拿着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说不定我就真拿着我,毕竟他也是一番好意,虽然给的方式显得鲁莽和无礼了些。
再换一种情况,他要是对我说,“妹唻,这是我从广东从化专门带来的,你尝尝吧,确实很好吃的”,顺便他再说说杨朔的名篇《荔枝蜜》的话,我不光会收下那几颗带着颗粒状凸起的荔枝干,而且还会对他刮目相看,认为他这个人还是值得继续交谈下去的。
再不济,他在守着一车神色各异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乘客,硬塞给我荔枝干的时候,稍微提一下贾祖璋先生写的《南州六月荔枝丹》一文也行啊,我差不多也会欣然接受啊,他千不该万不该,就这么硬生生地往我怀里塞东西啊,他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是那种吃了人家一块糖就会高兴半天的人吗?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1:10
可恶的是,他居然说这玩意一般买不着,真是可笑。而更为可恶的是,这玩意居然是他从广东增城开会偷来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让本姑娘笑掉大牙。而最最可恶的是,这玩意竟然新旧都两年了,完全成了货真价实的老古董来,真是让我彻底无语了。
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谢谢这位自以为是的老大哥。
“上帝啊,”我坐在冰凉的蓝色塑料座位上哭笑不得地想着,先前略微有点抑郁和无聊的心绪竟然一扫而空,真是太神奇了,“要是我相亲碰上这样的奇葩角色,我宁可出家当尼姑,来个青灯伴古佛,也不要和这种鸟男人结婚,真是太可怕了,太让我震惊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1:10
他穿着一双锃明瓦亮的黑色系带男式皮鞋,左手腕上环着一块金闪闪亮晃晃的大金属表,一次性口罩戴得很标准,完全遮住了万人根本看不清形状都鼻孔,他的黑色头发留得也不长,发型也不怪异,间或有几根白头发,也不影响大局。这个人从外表上一看就是那种被形式上的鸡汤文明重重地熏陶和感染过的肤浅男人,而不是一个真正有素质有涵养的接近于完美无瑕的真君子。
更让我感觉失望和不解的是,接下来这位我看着还不错的女士,竟然和他相谈甚欢了,大有用温柔和体贴的谈话来回报那几个倒霉的荔枝干的意味,真是比哥德巴赫猜想还让我费解,她此举正好应验了那句老话,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罢了,罢了,反正人家也不是硬给我荔枝干,我才懒得操那个闲心呢,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坐我的公交车吧。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4:32
殷庄社区、高铁站、高铁站北、舜耕中学、奚仲广场、临山小区、临山派出所、临山公园,我一站一站地数着站名,就像失眠的人在临睡前拼命数羊一样,然后很快就到此行的目的地了。我临下车的时候还在恍恍惚惚地想着呢,“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句千古名话他难道也不会说吗?
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还在公交车上,继续坐下去。
我随后又想了一下,确信那个女的手掌很小,很白,很嫩,一看就是平时保养得非常好,也算那个猥琐男有点眼光吧,居然一心想着和她套近乎,好骗取哪怕是短时间的欢愉。据说男人找媳妇就得找手小的,这样以后挨揍的时候不会疼得太厉害,这样说来,他看中她也是合情合理的,也是有着先见之明的。
接着,我又抬起自己的玉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发现比人家的大多了,粗多了,也黄多了,以后要是揍起丈夫来肯定孔武有力,掌掌不落空,绝对能叫他过手难忘,刻骨铭心。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5:22
要是Y君能像刚才那个男的那样厚脸皮,那样不知羞地对我就好了,我就不用劳心费力地不断调整角度偷偷地迎合他了,可他偏偏是个过于腼腆,过于含蓄,过于内敛的人,心里明明是这样想的,嘴上就是不愿意直接说出来,真是有点气人。对头,按理说男人是不该随意冒犯身边的女人,可是也不能为了所谓的形象和修养,为了切实地遵守种种人际交往的规则,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就故意离自己喜欢的女人八丈远啊,是吧?要是恰好这个女人也喜欢他呢?比如我,他不就是亏大了嘛,对吧?
算了,百人百性百脾气,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也犯不着生气上火,没的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他既然喜欢小火慢炖,那就让他小火慢炖吧,有朝一日他要是想来一场疾风骤雨了,那就让他来一场疾风骤雨吧,我只要静静地等待就可以了。反正说到底我是不会主动的,绝不主动,这是原则问题,千万不能妥协。
薛城的夜幕缓缓降临了,弯弯的月牙升上了西方的天空。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5:24
现在是大年初五的傍晚,月亮就是这个样子,它此刻甘做一朵略有光泽的弯弯绿叶,来衬托这一城的阑珊灯火,一地的市井繁华,一方的盛世和谐。换个角度看,它又像个朴实而又文静的大姑娘,默默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即站在不时晃动的碧绿荷叶上,只待有人偶尔抬眼向它望去时,它才将那最动人的一面静悄悄地展露出来,让心中藏着美的人不禁感叹:
“嗨,它原来也是妩媚至极的啊!”
我拾阶而上,向着奚仲阁的方向进发。
那座不久前刚刚修缮一新的巍峨雄壮的褚黄色阁楼,此刻正处在灯火辉煌外加流光溢彩的青年时期,它傲然地挺立在临山的最高处,犹如黑夜中一座硕大的灯塔,忠实地指引着游客的心灵方向,如果把周边的大地比做一片深沉而又喧闹的蓝色大海的话。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5:27
快到高高耸立的铁道游击队纪念碑的时候,我又驻足并回头,仔细地看了一下依然挂在西天的白色月亮,遂又想起Y君在凤鸣湖曾经说过的关于物候的琐碎事情了。我记得他当时还说过,关于月亮的周期性变化,他顺便也做了极为详细的纪录,并且在能看见月亮小姐倩影的时候也拍了很多的照片。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出一本关于枣庄本地物候方面的彩色小册子,或者关于月相变化方面的小册子,来给小孩子当教育绘本用。我看过类似这方面知识的许多绘本,发现大多数做得并不好,说不定还不如他做得好呢,如果他打算做的话。
他的确是个人才,只是不懂得如何发力罢了。
或许他根本就不愿意发力,他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很早以前就曾朦胧地感觉到,他这个人着实有点像美国人亨利·戴维·梭罗,即名著《瓦尔登湖》的作者,他特别喜欢恬静自然的生活,特别钟情于随遇而安的日子,而发自内心地不愿意与周围的人发生任何的冲突,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微不足道的冲突……
哦,不好意思,我是来临山散心的,不是专门来怀念他的,所以我不该过多地提起他,尽管他平时也很喜欢临山的风景。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6:41
沿着南北向的大红色的通道前行,先验电子票,再查身份证,然后顺着黑压压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城,走进一座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的也有几分旧意的仿古城。
“哇,好漂亮啊!”
我借用了抖音里的一句流行话感叹道。
真的,别的我就说不出什么了,反正就是感觉两个字,兴奋。眼前一亮,精神一振,什么忧伤和烦心的事暂时都忘却了。
刚一进门,右手边就看见一个圆形的碉堡,即石头块垒砌的炮楼子,有好多人伸着脖子正往里面看呢。里面的灯光很亮,也有几个小孩子在里边闹腾,我估计里面应该也没啥看头,最多就是有几个沙包罢了,就继续往北行走。
左手边的草丛里,等距离地卧着几个用泡沫塑料做的老虎模型,其外皮抹着艳丽而又俗气的夸张色彩,看起来乡土味特别浓郁,尤其老虎那个憨憨傻傻的样子,确实呆萌得够水平,充分体现了制作者心中充盈着的那种俗就要俗到骨子里的艺术理念。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6:44
再往前缓行几十步,就到了小孩子都比较喜欢的游乐区。我逍遥自在地瞪着眼睛围观了一会子,像个真正的没事人一样,然后发现坐着底部封住的大轮胎从一个高度2米左右的小坡上呼啸着滑下来,玩两次需要20元,不能分开玩,有不少年岁不同的家长带着小孩子正玩得不亦乐乎呢,大呼小叫声此起彼伏。紧挨着这个滑道的是一个不大的旋转木马,玩一次大概需要15元,上面也是坐满了嘻嘻哈哈地满嘴咋呼个不停的小孩子,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无比的笑容。转身再往西,不用挪步,就是一个小小的过山车了,我没太注意这家伙玩一次到底要多少钱,估计也就是15到20元的样子吧,恐怕也不会再低了,市面上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
我大致地看了一下,玩这些游戏的基本上都是半大的孩子,有的还让家长陪着玩,因为太小的孩子不敢玩,太大的孩子不想玩。其实我也想坐上去体验一把,无论是一次必须玩两回的滑道,还是不限时间的旋转木马,或者是交完钱只跑两圈的过山车,统统都行,尽管这都是些最简陋的游乐设施,和大城市里的正规军根本没法比。
当然,要是有Y君陪着玩就更好了。
可惜,他现在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0 16:47
透过不时启停的小小过山车,我很自然地就看到了一个玩把戏的戏台子,那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在表演杂技,台下围了一大帮人,都纷纷举着手机在拍照或录像,一看那个阵势,就显得格外精彩。
难得一见的稀罕景,必须得看,于是我靠了过去。
男子先表演了一会徒手碎砖,女子在一旁慢悠悠地解说。
随后男子就开始表演起张嘴喷火来,这个节目漂亮,接地气,可观赏性非常强,确实值得驻足观看一番。但见那个人手持两个长长的木棍,木棍前头各自绑着一个柑橘一样大的火球,然后他大力地咳嗽一声之后,端起一个白瓷碗喝了一大口某种液体,就开始退到舞台中央正式进行表演了。女子还是用刚才的缓慢语速解说着,也不见有多么激动,估计是天天表演,都懒得再多说什么了。
哗——嚯——噗——
一大团亮黄的火焰接着一大团亮黄火焰,从男子的口中蓬勃喷出,犹如肥壮的火熊一般,在我看来简直壮观极了,随后便是一团团黑黑的浓烟,被随之而来的一阵阵寒风给吹走了。
表演者为了增加现场的气氛,竟然是光着膀子表演的,上身真的是一丝也不挂,什么都没穿,真是太敬业了,太够味了。我穿着羽绒服还觉得冷呢,人家赤膊上阵都不觉得冷,他真是太强悍了。
“干嘛都不易啊。”我暗自感叹着。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09:04
喷火表演结束后,杂技表演就散场了,估计是中途休息。
我随即将身子转向道路的南边,但见一个高高壮壮的小伙子正卖力地吆喝各种烧烤产品呢。我抬起兴致多瞧了一眼,发现炭火通红的油乎乎的黑铁炉子上有烤面筋,大串的烤羊肉,大根的烤火腿肠等等,份量看着着实不小,估计价格也很给力。小伙子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衫,两个结实的膀子彪悍地外露着,上面还专门请人描了龙或者画了凤,看着还挺艺术的,不像是劣质作品。他非常潇洒地在寒风中不停地摇晃着健壮的身子,扭动着结实的腰部,嘴里大声地说着各种招揽顾客的买卖话,听起来似乎很有烟火气。
“啊,快看,快看,人灯舞来了——”接着,我听见有人高声地咋呼道,大人小孩声都有,一种本能地呼喊声,夹杂着重重的好奇心理,同时原来不经意地拥挤在一起的人群迅速地分离开了,很自然地闪出中间一条空路,给人灯舞队伍通过。
热烈的节奏紧凑的敲锣打鼓声果然近了,一群穿红衣戴红帽的民间艺人从影视城入口处往北走来,然后从不大的十字路口往西再转过来了,离我也越来越近了,于是我看得更清楚了,心里感觉更激动了,这回终于能够一睹人灯舞的真容了,幸甚至哉。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09:10
噢,原来所谓的人灯舞,就是艺人的肩膀上绑着一个长条板凳,或者用头顶着一个长条板凳,然后板凳上方立着一个略大一些的人头模型,定睛仔细一看,原来这个模型就是一个仿制的倒扣着的老式瓦罐,然后再用一件颜色夸张的戏服从外面整个地把人和凳子都罩住,戏服长长的袖子就套在板凳的两头,多余的部分自然地垂下来,头部的模型瓦罐里再点着一盏灯,瓦罐的脸面处描画得比较夸他和怪异,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这当然都是唬小孩子的。
这就是本地人恐吓小孩子时常说的“红眼绿鼻子”。
每个模型瓦罐上面还顶着一个黑色的礼帽,这也是一个比较独特的标志,以有别于其他的民间舞蹈形式。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09:10
我打开度娘简单地看了一下,发现这种地方特色浓厚的民间游戏是起源于薛城区沙沟镇的,属于地地道道的乡土文化遗产,带有驱邪除怪、祈福求祥、评政论世、友善讥讽等多重意味,千百年来都是当地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之一。据说从前人灯舞的表演者在大街上是可以随便吓唬小孩子的,并且还可以随意抢夺吃的喝的玩的,只要他愿意。当然了,大家也不会当真恼他,毕竟这只是一种民间游戏,大家图的就是一个开心快乐。
“瞧,你可真像个人灯啊。”要是此刻Y君就在身边的话,我准会用这句当地的土话好好地讽刺一下他,让他也知道知道本姑娘身上一直都隐藏着的沂蒙山区特有的辣味,辣妹子的味道。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0:40
晃晃悠悠地闲逛了半天,我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就准备打道回府了,正点进入我所朦胧期待的诗意的一人世界。弯弯的月亮也西沉得更加厉害了,似乎很快就要离我远去了,下班的点既然要到了,它只好静静地向临山公园投下最后一片恋恋不舍的明光了。下山时我走的是中间大台阶南边那条窄窄的柏油路,路的两边被打扮得很漂亮,花花绿绿的形状各异的彩灯松散地挂在青黑色的松树上,不知疲倦地闪烁个不停,把节日的气氛烘托得很好,让人感觉多情的元宵节似乎已经提前降临人间了。柏油路本来已经够狭窄的了,那几乎就是一个单行道,可是路边仍然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其中白色的居多,搞得上上下下的车辆几乎都停在路上,既出不去,也进不来,可见开车来逛临山公园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情啊。于是,我更加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走起路来也不觉得辛苦了。
没有车也是一种幸福,我得意洋洋地安慰着自己。
不过,抽空我还是得把驾驶证先拿了再说,毕竟艺多不压身嘛。再说了,这年月汽车都烂大街了,有的家庭都有好几辆车,开车都是一项必备的技能了,我要是不赶紧拿个驾照,就相当于一个没有腿的残疾人了。学车的钱,我是早就交了的,而且理论考试也已经过了,就是后续的实践学习进行得不太顺利,所以驾照一直没能拿到手。2022年我主要心愿之一就是,尽快拿到我梦寐以求的驾照。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0:53
到了刻着“铁道游击队纪念广场”9个金色大字的贴着大理石砖的水泥横牌跟前,我本打算打车回家的,但是放眼朝下望去,好像蓝黑色的BRT还在西边的道路上慢慢地蠕动着,喘着气向高高的东边爬来。看来人家还没下班,我应该能赶得上,我估摸着。
果然,我在北边的公交站前稍微等了一会,顺便给了冬夜的寒风轻抚我柔嫩的脸庞和脖子的机会,开往市中区的一辆BRT就威风凛凛地过来了,我直接就坐上去了,我到凤鸣湖站下车就行了。
这回坐车的人还真不少,我侥幸寻得了一个最后排的座位,落座之后,心不在焉地看着夜晚的薛城街景,我不禁又想起了Y君,这个老是阴魂不散的叫我非常无奈的坏家伙。
“我们之所以能坐上便捷的BRT,”要是他陪着我坐车的话,我估计他应该会这样和我说话,至于语气和声调嘛,自然还是惠风和畅的风格,我能确定,“在山东众多城市中领风气之先,赶起这个时髦多年,说起这个事啊,就不能不提一下那位名扬四海的C先生。”
“呃,C先生嘛,是个不折不扣的高人啊!”他接下去通常会这样讲,狡猾地学着想象当中的阿Q的样子。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0:53
“别的事情咱先不说,”下面他肯定会这样说,稍微带着点忧国忧民的姿态,好像范仲淹的灵魂附在他身上了,“当然,咱一介小民也没资格说人家,单从对古建筑群体和单体的审美来说,他的眼光和见识绝对是超一流的,估计没几个人能超越他。就名声鹊起的古城来说,当初搞规划,搞建设,搞运营,那不是有钱没钱的事,也不是钱多钱少的事,而是能力和水平的问题。”
“这就有点像考试,”他一定会如此侃侃而谈下去,一旦兴奋起来就有点忘乎所以了,尤其是有我在场的时候,仿佛他说话就是为了展示给我看,否则的话他肯定连嘴巴都不愿意张一下,“有的人不声不响就考了100分,因为满分就是100分,而有的人,你就是把课本给他,让他随便抄,他也考不了30分。”
“也就是说,”他的兴致来了,是谁也挡不住的,所以还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吧,纵容是我,他一心喜欢的人,恐怕也不能上前把他的嘴给堵住,“哪怕是预算充足,时间给够,指挥权上不封顶,有的人也想不出这个点子,干不成这个事,或者根本就干不好这个事,因为能力摆在那里了,水平限制住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0:53
“你这样讲,恐怕有失偏颇吧?”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不失时机地给他泼上一盆500毫升的冷水,好防止他头脑发热,从而说出过激的言论,给他的成长和发展带来不利影响。
“一家之言,不成体统,不好意思。”在接收到我发出的明确信号之后,他通常都会如此谦虚道,马上就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了,那个滑稽的表情看着倒也有几分天然的可爱。
君子可教也,前辈可敬也,未来可期也。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2:29
随着公交车的无规律摇晃,看腻了前边和下边模糊的人脸,我便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了。
上次播放到了田震的《野花》,好吧,接着听这个。
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地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我就象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摇摇摆摆的花呀/她也需要你的抚慰/别让她在等待中老去枯萎/我想问问他知道吗/我的心怀/不要让我在不安中试探徘徊/我要为你改变多少才能让你留下来/我在希望中焦急等待你就没有看出来/摇摇摆摆的花呀/她也需要你的抚慰/别让她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哎呀,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在宽敞大气的凤鸣湖站,于夜风习习中我下车了,信步来到了湖北岸的广场。广场上依然还有不少的人在散步和游玩,尽管此时已经快到9点了。我看到有的人在逗孩子玩,有的人在陪老人遛弯,有的人在放老公,有的人在遛老婆,有的人被狗牵着,有的人在做爱情游戏,有的人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有的人则端坐在某个小凳子上考虑国家大事,思谋着如何保卫世界和平。
我徜徉在时疏时密的人群里,边走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4:28
此时,田震的《野花》已经播放完了。
我无心再听接下去的歌曲了,就把耳机摘了。
双子星和瀚景名座以及凯润小区对过那座大楼上的灯光秀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还在不遗余力地向来来往往的人们宣示和表达着这个城市的心劲和傲气,决心和勇气,历史和传承,美好的未来和良好的愿景。没有了莱芜的排名,简直像炒菜忘了放盐,吃西瓜忘了带水果刀,老酒鬼没买到花生米,多情女人走进了女儿国,真是枯燥乏味到了极点。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5:55
所以,我们更需要一个奋起的姿态,至少是姿态。
被火热的昂扬的节日气氛所激励和感染,我真想移走到湖边那层厚厚的木地板处,对着眼前4座被当做大屏幕用的高楼和遥远的夜空,高声地呼喊:“大枣庄,我爱你;Y君,我爱你!”
走到游人较少的游船码头时,我忽然想起了天涯社区上是杂谈还是舞文弄墨栏目里,曾经有人煞费苦心地论证过,说林黛玉最后是投湖自尽的,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简直就和真的一样。此人还专门提到史湘云说了句“寒塘渡鹤影”,林黛玉说了句“冷月葬花魂”来当证据。此人还说,刘心武老先生就曾在百家讲坛上一板一眼地解释过何为“冷月葬花魂”,就是在凄清的中秋夜,湖面上倒映着中秋月,林黛玉这个“花魂”一步一步地沉下去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多可爱的刘老先生啊。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5:56
罢了,罢了,类似的牵强附会的证据我就不再一一罗列了,反正我是怎么也不相信林黛玉会投水沉湖而死的,他到最后肯定是上吊自杀了,“玉带林中挂”这句话根本没那么难懂。
大清是属水的,大明是属木的,以悼明骂清为主旨的奇文名著《红楼梦》,怎么会让林黛玉投水而死呢?
还有,“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掊净土掩风流”,林妹妹吊死在树上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应该都是被风吹雨淋日晒的,最后成了“艳骨”,被一个人收敛起来,埋葬了,这都是很显然的结局。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多愁多病的林妹妹呢?
因为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虽然滋养了一通林妹妹的古怪性格脾气,却天然地长就了一副宝姐姐的身子板,真是别扭和矛盾得很,让我不能完整而顺畅地做一回林妹妹或宝姐姐,而只能是偷窃一点林姑娘的特点,再盗取一点宝姑娘的秉性,就这么凑凑乎乎地摇摇摆摆地极为苟且地活着,最后搞得生不生熟不熟,不伦不类的,连我自己看着都难受,数次都想把自己废了,再重新来过一回。只可惜,我没有那个革故鼎新的真本事,因此只好悻悻地想想罢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6:27
拿脚轻巧地量过轻微凹陷进去的一段和谐路,就到了凯润花园。此时的小区行人稀少,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好多地方都是黑黝黝的,模模糊糊的,给我一种鸡不动鸭不动狗也不动的奇异感觉,好像大家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抬眼张望一栋栋高耸的楼房,大约有一小半的人家还是亮着灯的,那些零零散散的橘黄色的灯光,瞬间给了我家的亲情和温暖,围炉夜话享天伦的感觉很快就袭来了。
但愿今夜能有个好梦,我轻轻地祈祷着,走进了楼洞。
我害怕乘坐夜晚的电梯,因此不敢回来得太晚。打开房门,家里空无一人,寂寞如初,除了我和我的影子。今天的暖气还行,屋里不算太冷,一股淡淡的热流很快就席卷了我,将我从头到脚都包裹里起来,它还催促我赶紧把羽绒服脱下来,挂到大衣橱里去。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1 16:35
孙露颖心爱的小提琴应该还在她的房间里挂着,只是琴弦已经有好多天没被主人操练过了,大约也沾了些许的灰尘吧。王新丽这个小话唠的天蓝色的带卡通图案的杯子还安静地站在茶几子上呢,年前她也没将这个宝贝收拾起来。
我现在也不想吃晚饭了,影视城里的臭豆腐已经把我的胃口给熏没了,到现在我还想吐呢,我就是受不了那个浓烈的刺鼻味道,也不知道那些勇敢的食客都是怎么享受这种“美食”的。
那就磕个鸡蛋,冲一碗鸡蛋茶吧,我劝说自己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是减肥,也不是这么个减法。况且我生得也不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凸凹有致的身材罢了。
冰箱里的蛋糕确实该扔了,因为明天孙露颖和王新丽就来了,到时候她们俩一定会笑话我的,要是她们再看见那块可恶的蛋糕的话。人家已经给我下过好几回最后通牒了,让我把它扔掉。
扔,必须扔,今晚就扔,别管我有多留恋它。
于是,我就狠狠心,咬咬牙,跺跺脚,一鼓作气把这块伤痕累累的,或许还混有我的点滴眼泪的,同时也是功勋卓越的,风味迷人的蛋糕扔进黑色的垃圾袋里,然后将垃圾袋使劲封好口,看也不看地就放到屋门口,等着明天早上出门时再扔到小区的垃圾箱里。
永别了,亲爱的蛋糕,Y君没吃过一口的蛋糕。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13 14:19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红枫飘雪    时间: 2022-2-13 14:48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长风敲竹    时间: 2022-2-13 14:58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0:46
长风敲竹 发表于 2022-2-13 14:19
情深不寿啊,楼主,保重。

寿而不情,不如不寿。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0:47
长风敲竹 发表于 2022-2-13 14:58
生活化的风格,很有特色。

本就是生活。
每个人都特,包括你我。
感谢关注。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2:18
时间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群山,请允许我翻山越岭回到7个月之前,就是我刚到单位报到的时候。
这次进单位的一共3个女孩子,清一色的应届毕业生,我觉得我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尽管我的学历是最高的,某末流211大学硕士研究生,而且还是不少女孩子闻之色变的纯理工科。
会议室非常整洁,黄褐色的大会议桌,桌面中间是磨砂玻璃做的一个凹陷的池子,原本那是摆放鲜花的位置,现在已经不允许了。黑色的靠背椅如同列兵一般分别摆放在会议桌的两旁,靠墙的一圈全是更为简单的人造革椅子,比会议桌旁边的椅子差了一个档次。
Y君就坐在会议桌南边某个位置,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负责人事的同志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们几个新人的情况,然后我们就被各自的主人领回办公室了。单位负责人并没有参加这次简单的会面,因此会上也就没有什么程序可讲了,所以传说中的仪式感几乎是没有的,我对这次见面的印象也不怎么深刻。
我拖着个浅灰色的拉杆箱,悄悄地跟在Y君的后边。
我的心情是激动的,不安的,新奇的,当然也是有点骄傲的,毕竟我们几个都是凭着自身的实力,过关斩将一路杀进来的。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2:28
从前打工的人都是拖着蛇皮口袋,背着薄薄的塑料脸盘或提着厚厚的塑料桶,背井离乡进城打工的,现在都我只不过是把蛇皮口袋换成了略显时髦的拉杆箱而已,行李中的东西还是那几样,出门混生活的实质并没有变,我比那些人无非是多了一个保障。
“呦,来了个新人,”一个头发较为稀疏的中青年男子见到我之后大声地说道,“还是女同志。”
“你好,你好,我是新来的。”我感觉恭敬地笑道。
“她叫李雪,刚分到我这里的。”Y君平静地说道,对那个同事的话语并不在意,或许他已经习惯了。
“欢迎,欢迎,李雪。”一位女同事对我笑道。
我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也猜不出她的婚姻状况,只是觉得她比我略微高了一些,头发略微长了一些,表情略微丰富了一些。
她一看就是个好姑娘,至少比我要好。
“哦,她叫刘艳,跟周坤科长是一个科的。”Y君用更为热情的声音告诉我,使我一下子就知道了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和上下级关系。
一间屋4个人,我和刘艳对桌,Y君和周坤对桌。
因为周坤的头发比较稀少,所以人送外号“周冠稀”,我是后来才知道他这个外号的,不过,一般没人当面这样喊他。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5:22
他中等个头,身高大约在1米7左右,比Y君稍微矮几公分,体型上也稍微胖那么几公斤,年龄上应该也小几岁,差距应该不到10岁。他不称呼Y君职务,而是喊他的姓再加一个“哥”,而刘艳则是称呼Y君职务的,这就是其中的区别,毕竟尊卑有序嘛。
办公桌椅和电脑都是前边的人留下的,我只要稍事整理就可以直接干活了,尽管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活可干。不过看着就挺稳重沉着的Y君一开始并没有给我安排什么活,而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负责的业务范围和工作性质等较为虚泛的东西。
看得出来,他既怕我无聊,是个天生的闷葫芦,没话可说,又怕我初来乍到,不自觉地紧张,不知如何是好,从而辛苦找话说。
刨根问底的事不劳Y君过问,自有周冠稀代劳。
像我多大了,老家是哪里的,在哪里上的本科,在哪里上的研究生,为什么要考到枣庄,为什么要考到这个单位,现在有没有男朋友,究竟结没结婚,家里父母是什么情况,兄弟姊妹啥什么情况等个人问题,周冠稀没用多长时间就全都问清楚了,连同是女人的刘艳都没能插上话,把我这个职场新人弄得哭笑不得。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5:28
一般人差不多都知道,连续问一个陌生人三个以上的问题,在社交方面都是极不礼貌的,可是看着就傻乎乎的周冠稀可不管这些,他依然问得津津有味,井井有条,而且每问完一个问题,就在那里停顿老半天,像是突然死掉了一样,然后再问下一个问题,就和农村老母猪将猪一样,我都替他费劲。
一个男同志,多少还负点责,居然这样说话。
“真难为刘艳平时怎么随附他的——”我心说。
我是新人,这没错,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看法啊。
我的基本情况都摆在当面了,任人猜测和想象,其他人完全没必要再问了,关键问题是,我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真是的。
在周冠稀的努力下,我成了一个标准的裸人。
我的行李箱要是能变幻成人的话,肯定会及时地跳出来为我报仇雪恨的,它就是不飞起来狠狠地踢周冠稀一脚,至少也会说两句难听的话,存心刺挠他一下,让他知道不要一口气问女孩子这么多个人方面的问题。另外,他实在要问也可以,我也不是那种不愿意搭理别人的人,但是他至少要顺着问到的情况来谈谈他的看法了,意见了,感觉了,别老是卡在那里一言不发啊,他每问一个问题,接着就一声不吭老,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一个这样的环节就够我受的了,他居然连续进行了好几个这样的环节,真是让我无语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5:57
不过事后的交往也充分证明,周坤其实是个好同志,他人品还不错,也是个积极进步的人,就是有时候说话办事显得有点不通人情世故而已,其他大的毛病倒是没有。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谁也拿他没办法,包括他老婆。
“幸好我不是他老婆,”我后来曾经无数次这样想着,同样无数次坚定了自己不随便找对象的意志,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就跳进冒着腾腾烈焰的火坑里,然后就再也出不来了,最终在里边化为灰烬,“不然我得找个地方一头碰死。”
熬过最初的尴尬时刻之后,我见一时也无正经事可做,就打开眼前的电脑心急火燎地浏览起租房信息了。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我必需得解决住的事情,今晚我可以住宾馆,但是最慢一两天之内,我就得找到合适的房子。
我桌洞下面的行李箱也太碍事了,似乎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我一不小心就会踢到它老人家,我得尽快给它找个地方。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合适,原因各异。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5:57
好不容易有个看着顺眼的,离单位近点的地方,对方却要求至少一次性交半年的房租,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不好意思,实话实说,我现在就是囊中羞涩。
“能不能缓一下,或者少交点,我手头没那么多钱呢。”我低声央求道,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
面子值几个钱?虽然我也想要它。可是我没资格呀。
“那么,按季度交,行吗?”不等对方说话拒绝我,我就再次央求道,把女孩子的柔声细语和妩媚娇情发挥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既然对方是个大老爷们。
“半年一交,就够宽容的了。”对方硬邦邦地回道。
“交一个月,押一个月,行吗?”我赶紧交涉道,把漫天要价和坐地还钱的关于做买卖的气势使了出来。
“交三押一,这是最低要求,实在不行,就拉倒。”对方口气强硬地回道,我估计也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关键问题是,我手头真没这么多钱啊——”我赖皮道。
我心想,实在不行,就换一家吧,那没办法。
等我下定决心要挂电话时,只见Y君朝我点头示意,似乎是要我答应对方的条件,至少他是有话要说的。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5:58
“不好意思,您稍微等一下。”我告诉对方。
紧接着,Y君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答应他,钱我借给你。
我的心一下子就被一股咸咸的热血给冲击了,心跳也立即加速了,估计血压也应该上来了。
真是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
“嗯,喂,还在吗?”我赶紧向对方表示道,都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了,当年考上大学我都没这么紧张,“那好吧,那好吧,就按你说的,交三押一,交三押一,可以的,可以的——”
“一会能看房子吗?”
“哦,可以?”
“那太好了,太好了。”
“一会我过去。”
“你一会有空吗?”高兴之余,我问了句废话。
“有空?”
“嗯,好的,好的——”我快速地说道。
“就这样吧,谢谢。”我道,竟然还不忘礼貌。
一上班就遇到这等好人,真是感觉太好了。不过,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不太像话,我毕竟是个外地女孩子,和Y君也不熟悉,他又是我的直接上级。更为重要的是,周冠稀和刘艳很可能也会知道这件事情。特别是周冠稀,我真担心他以后会把Y君主动借给钱的事情有意无意地说出去,尽管那张裁剪得非常漂亮和圆润的纸条我看过一眼之后,立即就攥在手心里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5:58
“他们应该没看见这张纸条。”我安慰自己。
“但愿没看到!”我在心里唠叨了一下,企图强化事实。
“李雪,我看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放心去找房子,直到找到合适的房子为止,怎么样?”我放下电话之后,Y君又站起来告诉我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他怕我这次看到房子也不一定合适。
“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我赶紧躬身感谢他道,心中的温暖之意就别提有多么旺盛了。
“不客气。”他淡淡地说道,连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感觉都不想要,真是淡泊到了极致。
“我会尽快安顿下来的。”我红着脸承诺道。
“喂,那个,你下午再来看房子吧。”刚才那个人突然又打来电话,改变了看房子的时间。
“下午几点?”我紧张地问道。
“下午4点多吧。”对方含含糊糊地回道,听着就不怎么靠谱,我真担心遇到个奇葩的货色。
“那好吧,下午4点,下午4点,”我点头回道,真怕这个家伙再有什么变化,我对社会的人还是不能充分信任,“麻烦您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到时候我好直接给您联系,我准时到地方等着您——”
“你不是有我的手机号吗?”对方懒懒散散地回道,大概是嫌我啰嗦得意思,主要还不是因为我一下子拿不出他想要的钱嘛。
“嗯,好的,回头我用手机打给您。”我附和道。
然后,对方就挂了电话,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5:58
“我好像不该用办公室的电话联系租房的事情啊。”我忽然想到了这个敏感的问题,瞬间就觉得自己做事简直太愚蠢了,为了省那么一点点电话费,居然不舍得用自己的手机联系。
不过一开始我是怕无效电话多,打了也不一定能成,只是询问一下基本情况而已,所以才斗胆用办公室电话打的,我想着一旦确定找哪家了,真想去看房子了,再用手机联系。而且说句实话,我也没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就想当然地用了,毕竟我还年轻,不怎么懂事。
我意识到自己错了,但是我不打算说出来。
“他大概是不会介意的,”我有点自欺欺人地想着,也是仗着自己是个女同志,“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4 16:03
红枫飘雪 发表于 2022-2-13 14:48
雪妹子加油,鲁南论坛的兴旺发达,就靠你了。
额,应该是复兴,再次崛起。
潜力股,看好你,妹子。

实在不敢当,我就是抒发一下情感罢了,没别的意思。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1:22
这天是周一,再过三天就是大暑了,枣庄人喝暑羊的日子。
上午11点左右,大家忙完各自手头的工作,就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天了。话题当然还是周坤发起的,他在这个屋里起的最大作用也就在于这方面了。一开始的话题主要是关于前一阵子放开三胎的事,这虽然是两个月以前的旧闻了,但是一点也不耽误周坤再次提起它。
“什么二胎三胎的,一个儿子都够我头疼的了,我都快养不起了,我哪敢再多要啊,是吧?”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意在唤起大家的注意力,他的脸是朝向Y君的,眼睛是看向刘艳的,话音却是冲着我来的,犹如长着三头六臂的小破孩哪吒,能够同时应付三个厉害的对手一样,叫我感觉好生奇怪。
“就是呀,”善良的刘艳赶紧回道,上司的话她不能不接,这个眼力她还是有的,而且这也是基本的素养使然,“二胎都不敢要,更别说三胎了,吓都吓死人了,更别说生了,生了,怎么养啊?”
其实她一个大姑娘家,确实不好深入地谈论这个话题,尽管从生理的角度来讲她已经属于标准的高龄产妇了。我也是一个大姑娘家,当然也不适合过度地谈论这个话题。可是,大嘴的周坤偏偏就说到了这个事,我和刘姐也不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是啊,现在养孩子的成本也太高了。”我附和道。
“其实现在生孩子,就是牺牲家庭的幸福,牺牲个人的幸福,为整个社会做贡献。”Y君挺身而出,接住了周坤的话茬。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1:28
“养孩子是个很烦人的事。”周坤神乎其神地叹道。
“那是啊,比起谈恋爱和结婚,生孩子这个事简直让女人痛不欲生,让男人生不如死,对吧?”Y君随即开玩笑道,完美地将刘艳和我排除在这个尴尬异常的话题之外了,只要我们两个女同志不再主动插话,只要周坤不再针对我们挑起事端,下面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两个在一边老实地呆着就可以了。
“就是啊,”周坤接着唠叨着,好像他儿子都是他一个人抚养长大的,他媳妇只是负责生而已,连喂奶的事都不干,“生孩子危险,痛苦,养孩子更痛苦,隔一会就要喂奶,还得经常换尿不湿,还得哄孩子睡觉,孩子三天两头再生个病,整天哭啊,喊啊,闹啊,真能把你给头疼死的,真的——”
“这就是幸福的代价,也是幸福的副产品。”Y君意味深长地调笑道,这话说得有点含蓄,不过整个意思还是对的。
“我劝你结婚以后,可别多要孩子,是吧,刘艳?”周坤突然把脸转向刘姐,果真对她发起了责难。
其实刘艳根本就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她好不容易在Y君的掩护下偏安一隅了,自成一体了,周坤却又不知好歹地把话题指向了她,叫她好生为难和生气。可是呢,她现在不搭话还不行,毕竟上司直接找她了,她也不能当众把对方的面子仍在地上。
“什么,生孩子?”刘艳很不情愿地自嘲道,这当然也是在抱怨周坤不会说话,只不过在情绪方面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我连对象姓什么还不知道呢,怎么就能谈到生孩子的问题呢?”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1:34
“哎,我现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点?”她嗔怒着对周坤说道,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他一下,只可惜他根本没觉着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当众这么说了。
“哎,对了,刘艳,那你赶紧找呀!”周坤转而又提起这个更为尴尬的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真是服了他了。
“我倒是想找呢,可是找不着啊。”刘艳嬉笑道。
没办法,她的忧愁众人皆知,可就是没人能帮她解决。周坤的话无非就是再次揭了她的伤疤而已,根本就对她没有任何的帮助。他若真有这个心,还不如帮助刘姐物色物色呢。
“唉,现在不比从前了,”Y君见状只好再次出马,希望能将可怜的刘艳从周坤的虎狼之口中完整地解救出来,不再那么孤苦伶仃地独自负重了,“从前单位里年纪大的女同志,闲着没事就爱给年轻人介绍对象,牵个线,搭个桥,当个月老和红娘,一旦介绍成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可现在的情况呢,完全变了,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基本上都是各人顾各人,谁也没那个工夫管别人的闲事了,尤其是在找对象这个事上,根本没有人愿意操这个心,费这个力了。”
“嗯,有点这个意思。”周坤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1:34
“也不知道是世道变了,还是人心变了,再或者是整个社会都进化了,发展了,所以才这样的。”Y君叹道。
“要是发达和进步的代价是人情的冷漠,温情的缺失,亲情的离散,那么这个发达和进步还是很值得深思的。”他继续演绎和发挥着,不给周坤继续向刘艳或者我发难的机会。
“李雪,我觉得你找对象应该没问题呀。”周坤忽然面对我说道,一下子把我给说晕了。
这是什么话?
这不是弄人家刘艳难看吗?
难道人家刘艳找对象就有问题吗?就真的不好找吗?
难道我就是万众瞩目的香棒棒,到处都受人欢迎,到处都有忠心耿耿的追求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如意郎君?
荒唐至极,可笑透顶,愚不可及!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5:01
“我现在还不想找对象呢——”我微红着脸应付道,脸就算不红也得忙着装红,不然的话真不好糊弄这位天真可爱的周坤大哥。
试问天下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孩不想找个好对象?他都把我逼到当众说谎的地步了,可见这个人有多么不会说话了。不会说话也行,老实地呆在那里,坐着听别人说就行了,可他偏偏喜欢乱说话,喜欢把别人逼到墙角,这就比较难办了,纵然是修炼十万年以上的老神仙来了,恐怕也没什么好招救他。
“回头我让恁嫂子给看看,看看她单位有合适的吗,要是有合适的,给你也介绍一个——”周坤自顾自地笑道,又开始送我干巴人情了,我听后也只能报之以虚假的甜美的微笑了。
面子工程也是要做的,有时候,没办法嘛。
“谢谢周哥,谢谢!”我赶紧热情地回道,都没敢称呼他的职务,只是为了让他感觉自己年轻点,可怜我的一番苦心啊。
我见Y君朝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就知道周坤的话是没指望了,他不过是给我画个枣庄本地大饼让我远远地看着罢了,真是的。而且现在刘艳远比我要急着找对象,他竟然许诺给我介绍对象,这让刘姐怎么看呀?难道我是专门来抢刘姐相亲这碗饭的吗?真是的。
算了,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就没完没了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5:05
“哎,对了,周坤,这两天你打疫苗了吗?”Y君又开口了,他及时地换了个大家喜闻乐见的人畜无害的公共话题。
“打了啊,”周坤直笑道,“响应上级号召嘛!”
“你也打了吗?”Y君又问刘艳。
“我也打了啊,”刘姐扬眉笑道,“响应上级号召嘛!”
瞧瞧,她早就学会如何巧妙地讨好周坤了。
“就是,不给社会添心事!”我也兴冲冲地说道。
“看来,你也打了?”周坤问道,脸冲着Y君。
“打了,打了,必须得打啊,”Y君满面春风地笑道,看来对自己转移话题的行动比较满意,周坤果然上钩了,“对自己负责,对家人负责,对社会负责嘛。”
“再说了,”他接着又微微笑道,说得更加实在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要是你们都打了,就我自己不打,大家都是一个屋里的,而且离得这么近,你们肯定也不放心啊,是吧?”
“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周坤忽然担忧道。
“你想想,能大面积推广的事,能有什么问题呀,是吧?”Y君笑眯眯地说道,柔和的夏风一直布满整个房间,那个立竿见影的效果比中央空调都好,“反正打了总比不打强,咱先别说客观效果怎么样,至少打了以后心里感觉踏实啊,对吧?”
“就是,心理作用也不容忽视。”刘艳赞同道。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5:08
这个话本来该是我说的,毕竟我要时刻支持Y君的工作嘛,但是我又怕说了之后会引起周坤的不满,说我有事没事总是向着自己的上司,也不看看具体情况,那就彻底没意思了,所幸可亲可敬的刘姐及时站出来把这句话说了。
啊,刘姐真好,我好喜欢她啊。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他是个影像科医生,他的朋友圈里全是赞美医生的内容,除此之外就是激烈地抨击否定和质疑医生的各种内容,在他的眼里谁要是敢说医生这个行业一个不好,他就会立马跳起来把人家祖宗八代都骂过来,然后再和人家正式绝交,末了还会来上这么一句非常经典的话:“请永远不要找医生看病!”
医生是伟大的,救死扶伤是崇高的,这个肯定没错,可是一个受过系统化的良好教育的现代知识分子,就该豪无原则地一味地因为自己是医生,就完全容不得一点点反对和质疑医生的意见吗?这是一种客观、理性、公正的认知态度吗?这是一种虚怀若谷、大度包容、兼容并蓄的科学作风吗?
不是,肯定不是,这是一种看似对所从事的事业比较执着和热爱,而实际上其所做所为却显得非常偏执和歇斯底里的职业病。
这个病必须得治,而且得好好地治。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5:11
我从来都不否认这位同学是一位好医生,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真正具备理性思维的人。这种人,如果他是农民的话,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能说一句农民不好。同样的,如果他是工人、战士、记者、作家、公交车驾驶员、银行职员、商人或小摊贩的话,那么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能说一句他所从事的职业不好多话,否则等来的必将是暴风骤雨式的狂怒和鄙视,随后就是绝交,真正的绝交。
我现在拿出大段的篇幅来说这个事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正因为Y君是我的上司,我跟着他干,所以很多时候我不能站在客观、公正、理性的立场为他说话,替他辩护,给他解围,因为像周坤这种人他根本理解不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会像我刚才捏着鼻子忍痛提到的那位可怜的医生一样,认为我有意护着Y君,认为我做人没有原则,认为我帮亲不帮理,认为我不过是一介女流罢了。
而实际上恰恰相反,我是个帮里不帮亲的人。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5:17
问题的关键更在于,有些人永远都不具备进行客观观察和理性思考的基本能力,所以我绝对没有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比如,我要是胆敢在那位医生同学跟前说,“有个别的医生利欲熏心,会暗示患者送红包”,那么用不了一分钟,他就会把我的微信拉黑,把我的电话拉黑,从此以后再也不搭理我了。
所以,我不能帮Y君说话,这是原则。
“我看啊,也就是自己哄自己呗。”周坤果然如此说道。
幸好心理作用比较强大的话不是我说的。
“哎,对了,刘姐,找合租小伙伴的事,我还得谢谢你呢。”在众人稍微闲了几秒钟的时间里,我赶紧对刘姐说道,至于周坤刚才说的肉头话,就让它呆在一边凉快去吧。
是刘姐后来帮我找了两个合租的小伙伴,即孙露颖和王新丽,这样一来我的租房负担一下子就减轻了许多。
“哎呀,谢什么?”刘艳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怎么样,你们相处得如何?”她又关切地问道。
“嗯,还行吧,”我赶紧回道,“她们两个挺好的……”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5 15:17
然后,我和刘姐就叽里呱啦地聊了起来。
“哎,对了,李雪,”死灰复燃的周坤突然又问我,搞得我的神经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了,真不知道我哪句话又惹着他了,“经常来找你的那个女孩,就是长得比较漂亮的那个,是不是叫孙露颖?”
“什么?”我故意问他,装作没听清的样子。
“就是你的同居女友之一,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周坤继续不知趣地回道,一下子把我谈话的全部兴趣都给灭掉了。
“对啊,是叫孙露颖。”我稍显冷淡地回道。
我真不想搭理他了,连我的同租女友都关心,真是的。
孙露颖是长得很漂亮,个子也很出挑,特别有女人味,说话温柔得要命,皮肤也白,我要是男人,我都想娶她,人家Y君也不是没长眼,人家肯定也看到她的美貌了,可是人家也没好意思当众这么问呀,是吧?这就是区别,这就是差距,这就是胜负的分水岭。
唉,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的话,我气都气饱了。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6 08:34
“哎,那个孙露颖有对象了吗?”周坤像个农村碎嘴子老娘们一样追着我问道,惹得我烦不胜烦的,但是又不好意思当面说他什么,因为我根本就张不开口。
“人家早就有对象了,好不好?”刘艳站出来微微生气地回道,终于把周坤的嘴暂时给堵上了,我也借机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她随后又戏谑着责备道,不过这显然都是无奈之举,摊上这么一个稀里糊涂的上司,她也没办法啊,她不过是单位里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你以前也问过这个问题的,现在怎么给忘了呢?”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她末了又夸了周坤一句。
“咦,我问过吗?”周坤道,就和刚睡醒一样。
“怎么没问过呀?”刘艳佯装生气的样子回道,就差用一双丹凤眼使劲白他几下了,“那次你也是当着大家的面问的,而且还是在人家孙露颖刚刚离开咱们屋的时候。”
“呃,我可能忘了——”周坤这次灰溜溜地承认道。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6 09:59
“你确实问过,”Y君不慌不忙地杀出来追击道,用镇定自若的语气支持了刘艳一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有对象的呢?”
“我当时就在屋里。”他又微笑着补充道。
“哦,也是啊,”周坤停顿了片刻之后又自顾自地嘟囔道,开始没话找话了,这是他的本能反应之一,连我都习惯了,“像她那样的好条件,追她的人肯定不少,你说她还能没有对象吗?”
听完这话后,刘艳直接把脸转一边去了。
我在心里也开始笑个不停。
Y君则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后,就沉默不语了。
周坤这一句话,至少得罪了我和刘艳两个人,真是的。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在心里默念道。
周坤在第N次讨了个没趣之后,便开始琢磨其他的话题了。
“哎,刘艳,你的牙怎么样了?”他冷不丁地问道。
“谢谢领导关心,”刘艳半真半假地回应道,语气是非常轻柔而愉快的,依然不失年轻女孩子的活泼和可爱劲头,“我的牙差不多快好了,现在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这个周坤,总算说了句人话。”我想。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6 10:06
“哎呀,刘姐,你可真厉害呀,一口气拔了两个智齿,一般人可没有你那个勇气。”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就适时地参加到这个比较有温度的话题当中来了,我老是闲着不说话恐怕也不好,这样容易脱离集体,给人一种性格孤僻冷傲的感觉。
“我也是没办法才去拔的,你不知道啊,这两个智齿经常发炎,都快把我给疼死了,吃饭也不方便,我是真的受不了。”刘艳一边做出极为痛苦的表情,一边用极为可怜的腔调说道,看得我都心疼不已,同时庆幸自己的智齿还是老实,没有欺负我。
“有麻药,怕什么?”周坤嬉皮笑脸地插话道。
我猜测他肯定是想和刘艳开玩笑的,只不过效果并不好。
“拔的时候是不疼,但是打麻药疼啊,麻药过后疼啊。尤其是麻药过后,那可是一种火辣辣的持续不断的疼,疼得我白天坐立不安,着急上火的,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觉,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刘艳噘着嘴直接反驳道,看见周坤不以为然的嘻嘻哈哈的样子就生气,真是火炭不落谁脚面上谁不知道疼。
“他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难道说有麻药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我忍不住这样想道,同时越来越觉得周坤这个人简直太有意思了,他不去德云社跟着郭德纲说相声都有点可惜了。
另外,看来他平时说话应该是随便惯了,这是他的常态。
如此想着想着,我竟然不怎么生他的气了,而是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口里埋伏着的大牙开始疼了,而且就是那4颗据说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智齿疼的,看来心理作用真是太强大了,我不服都不行。
作者: 李白如雪    时间: 2022-2-16 11:29
“刘艳,等你的牙好利索了,我请你喝羊汤。”周坤听完刘艳的诉苦之后居然大大方方地说道,真是让我感觉十分意外。
“谢谢领导垂爱,”刘艳立马甜甜翠翠地回道,紧紧地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不放,“我的牙现在就好利索了,你到底哪天请啊?”
“要不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怎么样?”周坤嘴角堆着肤浅的笑意问道,同时仰起脸来并拿眼扫视了大家一圈,其中也包括我,更包括和他对着的Y君。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请屋里的人一块吃饭。
“明天中午,可以,没问题。”Y君随和地答应道。
“我也没问题。”我一边努力摆出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一边兴高采烈地回应道,我不能冷了人家周坤的一颗热心。
“那行,那就说好了,明天中午。”周坤爽快地说道,似乎这个客他早就想请了,只是今天才逮着机会。




欢迎光临 大众论坛 (//rz.dzwww.com/) Powered by Discuz! X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