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来,我从各类尚杂志读到文学期刊,从精选诗集读到经典名著,从轻狂读到佩服,从折服读到谦卑,发誓做个语言里的谦卑小奴,给缪斯沏沏茶倒倒水也好,多少熏陶出点文艺味来即可。
读到好的小说好的文章,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人家写得就是美妙就是让人信服,给人醍醐灌顶的启示,自己费心巴拉写得小作文,只不过是多了点文字垃圾而已。有些作家写起庄稼活来,比庄稼汉还庄稼汉,写起工厂生活来,比岗位工还岗位工,人家早把你那点小作为小心思小情怀琢磨透了,掰开了揉碎了,理得分明说得透彻,升华得又恰到好处。
在好作品面前,清楚自己是谁了,就不乱晃荡了,就不嘚瑟了,我在众人堆里,喜欢笑笑,便默不作声,当个听者也不错,
2.有位作家说,文章这东西,谁写出来就是谁的。是啊,文章素材就那里随意放着堆着,就看你有没有能力识别并归纳出来,就看你如何用鲜活的创造力,用敏锐的思维写出精品文章来。
刘慈欣说,努力和运气是X乘以Y的关系,一个为0,结果是0。运气是虚幻的魔幻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能做到的也就是努力了,在努力中积累沉淀,哪怕是1.0,只要老天送你0.1的运气,你就不会两手空空。
韩红说,我就靠形象,因为我的形象很正,我不靠任何后门,不靠任何其他的手段,我靠自己的奋斗,走到了今天。为这句正能量的话鼓掌的同时,也为那些来于个人潜心修行,来于实力的叠加的作品鼓掌。那些投机取巧的作品,走不远也走不长;那些没有后劲没有待续作品的作者,被淘汰是一定的。
3.Y刊的编辑T老师,在十多年前对我说:“从你投稿的情况来看,2009年以后,你就写得很好了。”(我是从2007年试着投稿的)T老师还说,我的观点思维很新颖,很赶这个时代,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那时我很喜欢看一些时尚杂志)这位给过我诸多指点和支持的T老师,是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的恩情。
某年的某个下雪天,等公交车的空隙里,我见挂在报亭里的Y刊上,登有我的一篇关于雪的小文,多么应景啊!多么让我惊喜啊!虽是地方刊,却是我们这些底层小作者们的精神乌托邦。
当时,活跃着我们一大批小作者,我们竞相上刊,轮流上刊,写得不亦乐乎,练得莺歌燕舞,虽然很多作者只是识文识名。前段时间,遇见一位只识名不识人的文友,我们提起当初写稿的事情,感觉那么美好。这是一个写者难忘的一段经历,一个写者进步的阶梯。若没有这样的地方报刊,这样负责的编辑老师,怎能维系好一个地方的文学氛围呢?
4.前些天,在一次采风活动中,听一位教师出身的文友,说起他当年在本村教学的事情,他说,因为村小人口少的原因,一间教室里有两个班级或是三个班级,学校里只有他们两名老师,他担任三个班级的课程。如果二年级和三年级在同一间教室里,碰到一个聪明的二年级学生,就能把三年级的数学也学会了。不过,语文不行,语文得慢慢学。(我暗想,怪不得我当年的数学糟糕透顶,只因为我不是聪明的学生。)
二十多前,在单位的一次写作座谈会上,李老师就说,写作是很慢的事情,得有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急不得。当时不懂这句话,现在明白了,一个人写了一辈子,能泛个水花花就不错了。
一位爱看《读者》的男同事,多年前,我们闲聊时他就说,你看看那些老画家老艺术家,都是老了以后才成名啊,这个东西,是越老越值钱啊。他说的这句话,很对。
5.每个人有各自的世间命运,写作的人也有各自的写作命运。少年成名的人,有的一路开挂,有的半路折戟;大器晚成的人,多是走弯路涉险路熬出来的,能占有一席之位就是眷顾,大多数是烟火,绚烂一瞬就被命运扔之抛之。
这条长路上,不断有人退出,不断有人加入,写作成绩却不讲究先来后到,早到的不一定能签约,晚到的可能率先够到文学的糖块。那个被极力推举被极力宣传的人,最后不一定能成事,那个不被圈内人待见的人,可能一下子被命运选中。
这条长路上,有传奇有奇迹有逆袭,但更多的是悲情的故事,纵然如此,爱好文学的人们依然前赴后继,在悲情中唱响心底的歌。
6.上小学二三年级时,母亲从一亲戚家里,提回来一大捆画报,这位亲戚在邮局上班。因为纸质好,母亲用来剪花样剪鞋样。有时,我会在一旁翻看画报,那时,还不认识“敦煌”两个字,更不知“敦煌”两字的分量。不明白那些神仙的画,为什么有些奇怪,而那些飘着带子的仙女却很好看,还有的在弹着什么。
三十来岁时,读了关于介绍敦煌的文章,一下子唤醒了我的记忆,出于特殊的感情,我特意买了本《大梦敦煌》,读到敦煌被大肆破坏的那一章节,几次停下来,难受地读不下去。
至今在书里或是在别处一看见壁画,就有某种感动,这是早早来到我生命里的艺术启蒙,是我难得的精神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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