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咸菜吃煎饼喝糊肚 住在城里久了,总想回到乡村吃一回“就着咸菜吃煎饼喝糊肚”地地道道的家乡饭。 “就着咸菜吃煎饼喝糊肚”是一个不是菜谱的菜谱。咋一听带有一些“土味”,但乡村人对它有着特殊的亲切情感。它不仅记录了一个时代,而且在一代人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生长在我们乡村的人对这道饭是最熟悉不过了。我就是吃娘做的“就着咸菜吃煎饼喝糊肚”长大的。从童年到成年,从小学到高中,它一直伴随着我。乡村人无论过去和将来更离不开它。我想和我一样从乡村出来的孩子,大都应该有此同感吧。 家乡饭这道饭制作说起来确实简单,也很易学。但在那个艰苦的年代,能够完全吃上这道饭也就很不简单了。小时候我亲眼见,村里有的家庭有时吃了上顿没下顿。过去它似乎是一个贫穷的代名词,也是一道极为普遍而又普通的千家饭。那个年代生产能力低下,好多人家都吃不饱,更不用说是鸡鸭鱼肉了。“就着咸菜吃煎饼喝糊肚”似乎是唯一的选项了,也几乎成为乡村饭菜无言的统一。那时乡村一般家庭的景象是:一个饭桌,几张床,一口饭锅,一个炕,一座石磨,一风箱;一菜坛,几个缸,一个猪圈,几只羊;一个鏊子,一黑墙,鸡狗鹅鸭闹洋洋。等到饭时又是:胡同风箱呱嗒响,同看烟囱冒青黄。那袅袅炊烟仿佛像是报信的烽火台,又好似报时催饭的鈡。现在乡村日子红火起来了,与过去比较完全大变样。如现在家家有:水泥院,一平房,沙发椅子海绵床;燃气灶,电饭锅,音乐响,智能做饭真便当;鸡鸭鱼肉一齐上,不敢多吃还怕胖…… 那个年代,乡村煎饼是主食,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它。一个壮劳力,一顿要吃五六个煎饼还不够饱。因此家家必备烙筋饼的鏊子是不可缺少的。人口多的人家,甚至有时连烙煎饼都跟不上。说到这里,不由得我想起了娘。每到这个时候,最辛苦、最劳累的就是娘,她要每隔几天烙煎饼。无论寒冬酷暑,都要趴在鏊子上烟熏火燎烙煎饼。烙煎的糊子是必须准备的,它是用地瓜干磨成粉,加水搅拌用笼布过滤而成的。还要考虑燃鏊子的草,没有草也就烙不成煎饼。每到夏天、秋天和冬天,娘也和其他妇女们一样,就一个劲地到山岭坡地搂树叶,拾青草,如进行一场小小的战斗似的,你拾我抢。然后晒干垛起来,用来烙煎饼备用。有一次我和伙伴玩耍,把我二奶奶家辛苦拾了一夏天的草垛,给放火烧没了。心疼的二奶奶跺脚坐地急骂我“小国民党”。现在想来骂的对,那不是让我二奶奶一家断了顿吗,这真是非同小可要命的事。所谓的咸菜也就是萝卜或辣菜,放进坛子里腌制,然后切条放盘而已。糊肚则是用玉米面,搅进开水而成,最多放上地瓜。能够经常放粉碎的花生也就是十分难得的奢侈了。 “就着咸菜吃煎饼喝糊肚”似乎是过去乡村人的无奈“专利”。因为手里没有钱,连吃盐一般都要拿鸡蛋去换。它一度被扭曲成具有贬义的味道。比如:笑话人没出息,说“你就是吃地瓜的料、吃煎饼的肚子。”笑话人不聪明,说“你就是个饼子。”笑话人脑子笨、学习不好,说“你都就着糊肚喝了吗。”等等不一而足,都与吃挂起钩来。以上也反映了乡村人,对美好生活的一种渴望。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反转,而现在吃煎饼喝糊肚,却反而稀罕起来了。纯地瓜煎饼,反比麦子煎饼更贵,还不容易买到。而现在的煎饼却不是过去的煎饼,而那烙煎饼的鏊子也早就不知去向了。糊肚也不是过去的糊肚,地瓜更不是过去的地瓜了。煎饼大都是小麦、谷子、高粱等花样繁多的有营养的煎饼;糊肚不是单一的玉米糊肚了,而是有着其它更多的粮食成分的糊肚。我最爱喝放粉碎的花生、玉米面或大麦面做的咸糊肚;现在地瓜品种繁多,不仅营养高,而且口感也好。比如时兴的蜜薯地瓜,烤熟后又甜又好吃,得到城乡人的普遍青睐。因它价格高,也是乡村人种植的首选。 地道家乡饭,总给人有一种朴素留恋的情感,因为好多人就是从那时走过来的。现在观念也更新了,生活并非天天吃大鱼大肉,那种朴实无华的家乡饭也同样享受到快乐与健康。 “就着咸菜吃煎饼喝糊肚” 过去是必选项,而现在却是自由选项,它反映了时代跨越式发展与变迁。 紧跟时代步伐,开创幸福美好生活,家乡饭将会越来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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