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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臧广新 / 作品《家乡新人（1）》（邹鲁文学社595期） [打印本页]

作者: 运河之古韵 时间: 2024-7-7 18:52
标题: 臧广新 / 作品《家乡新人（1）》（邹鲁文学社595期）

   田黄镇美丽的鹿鸣湖聚仙岛，风和日丽。第六届儒商年会上，气氛庄严肃穆且隆重。

   主席台上，端坐着新儒商商会的会长、副会长等与会领导。身着盛装的商会秘书长孔宪如象女神耸立在前台，主持会议并发表了活动宗旨：“······共同的信仰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的认知让我们憧憬美好的未来，共同的信念让我们对建设美丽家乡充满坚定的信心。新儒商协会是我们结合传统儒家思想和商业实践，致力于培养具备儒商精神的商业领袖，成就更多儒商企业家，以实现长期商业成功和构建友好、和谐的儒商新局面。不断提升全社会的商业道德规范和社会担当。让诚信和信任成为习惯，把我们的家乡建设成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现代化新社区”

   一位女司仪急匆匆的跑上讲台，给孔宪如耳语之后，孔宪如脸色骤变，紧接着谢幕，与陈会长等人细语几声之后，走下讲台，消失在众人惊异、唏嘘的目光中。

   孔宪如（普桑）超车道上急速赶路。刚要超过一辆白色法拉利时···

   阔少左清风，开法拉利突然看到后视镜里令自己神往的（普桑）78291车牌。“是她，女神的车！”一走神，车身并向（普桑），即将擦肩，为了避开正要超车的孔宪如，猛侧转！眼高手低，撞向立交桥墩，导致法拉利安全气囊打开保护了正副驾人员无恙。

   副驾上的私人助手小孙率先挤出法拉利跑向孔宪如，气急败坏的嚷道：“怎么开车的你？在市区内开快车，找死呀你！你一个小破普桑撞废我们法拉利，你赔得起吗？”

   挤出法拉利车门的左清风，急急的跑近孔宪如，询问“没吓到您吧？”然后笑嘻嘻说“这小车祸搞的，竟然是熟人偶遇”同时上下打量孔宪如，品读经典一般：“女神气质，稳重、大气、美丽、婉约”108秒后，左清风才急切问“啊！女神！你是有急事吗？为何这么急于赶路？”

   “你们俩，没伤到吧？”孔宪如也上下打量了一下左清风，急问道。

   “你说有没有事！看看我们哪车吧，撞碎了，你看怎么办吧！”助手小孙凶神恶煞的瞪着孔宪如。

   “没事，没事，是我们自己撞上去的，和你没关系”左清风说着拉了一下小孙，示意别造次。

   没等对方说完，孔宪如递给一张名片说：“我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你们处理，我听结果”然后转身拦截出租车远去。

   左清风望着远去的身影感叹：“境遇？奇遇？巧遇？偶遇？别管什么遇，让我遇上，就是妥妥的缘分！机不可失”于是左清风急忙掏出电话打了过去“学妹，从深圳回来了么？”

   原来，在左清风博士毕业后，跟随父亲参加企业家年会，见到美女企业家孔宪如时，似曾相识的温存感让他心驰神往，惦记便进驻了他心灵。后来，通过助手小孙的排查摸底，最终在自己的人际圈子里找到了不明经传的中学校友范妙可，范妙可本科毕业之后就去了深圳外企，又通过精细追踪取得了联系。

   “左同学，回归仨月了。现在有急事！在急救中心看护我舅舅呢”孔宪如的姑表妹范妙可（生物本科毕业后在外企工作8年回归本土，戏称自己为“外归”）

   “我马上到！”左清风意识到什么似的，放下电话和赶来的交警尽快的交代事情的原由，并电话给爸爸公司的主管，然后，让助手小孙在此善后，自己脱身赶往医院。

   医院急诊室里。68岁的父亲生命垂危必须马上（签字）手术。

   手术室外过道里，亲朋围住孔宪如低声讨论父亲平时很健康的，为什么病情急转直下了呢？孔宪如略显幽怨的说：“我爸48岁患肝癌，一直用着中医龙沙派传人·郭香云，郭大夫的医食同源的中医配方调理身体，这都快20年了，一直好好的。去年，阿姨带他去参加一个推销活动，开始吃上了营养保健品之类的···唉！这倒好啦，病危了！”。说着看了看身边的金阿姨（金莉莉，48岁，小学二年级水平，铜牌保姆），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我只是领你爸去活动活动筋骨的，没想到，他听了一节课就着迷上了，坚信那些产品能让他延年益寿”金阿姨分辨说“再说，你爸有老病根，人家那么多退休老干部都吃着好好的呢！”

   “那么多老干部吃的好好的？”范妙可鬼机灵的反问“阿姨，你怎么知道有那么详细？”

   “叮咚”短信声，阿姨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手机，马上熄了屏，脸上却微微露出满足的神色。

   看在眼里的孔宪如，敏感地感觉到阿姨这细微的神色变化“阿姨伺候爸爸3年了，一直给人细心、体贴、勤快的感觉，今儿怎么在爸爸病危的时刻，有喜形于色的感觉”一闪念，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目光“我爸爸也差点吃上。有不少部门主管推荐他们的亲戚去找我爸推销这玩意儿，可我爸不相信这个，妥妥的都给拒绝了”气喘吁吁的左清风插话说。

   范妙可：“这么快你就赶来了，你有急事找我？”

   “找你？没事，没事！”左清风边说边盯着孔宪如，歉意的笑着。

   “你脑子进水了！补找俺，挤这儿干什么！”范妙可翻了个白眼，轻蔑的说。

   孔宪如躲开左清风的视线，喃喃的说：“只要人家举办推介活动，一吆喝有新产品出来，我爸他指定抢先买到。也不知道推销商对他下了什么魔咒”

   “你们都惯着他呗！”范妙可略带讽刺的说：“孝顺，就得顺他，这不？顺出事了吧？”说着瞅了瞅手术室那紧闭的门，然后盯着孔宪如的眼睛继续说：“表姐，你们新儒商协会就应该建议主管部门，让这些直销呀，传销呀什么的不良商家们，统统退市，让他们关门大吉！”。

   孔宪如：“我们又不是消费者协会。我们新儒商会员只能要求自己做正确的事情，致良知，树正气”。

   “做正确的事！那？我舅舅这群吃哑巴亏的人到处都是，谁来劝他们正确做事了？如果都不管不问，公平在那里？公理正义又在那里呢？”范妙可环顾了一圈，又追问道“我表哥孔宪明呢？我舅舅都病危通知了，他还漂在国外捞金？儒家的孝道仁义那里去了！”

   “别愤青了妹妹。宪明哥不知道你舅舅进了急诊，也不想让他担心，即使告诉他，远在俄国，眼前这‘疫情’刚过，怕是也回不来”孔宪如解释道。

   沉闷良久，过道里的钟表秒针急速的旋转着。

   手术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大家都盯着手术室那紧闭的白色铁门。孔宪如开始有些不安。金阿姨也着急的几次欲言又止。左清风已经去而复返，抱来一大包矿泉水分别递给大家，然后试探似的问“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东西，眼看就下午2点多了，大家午饭还没吃呢”。

孔宪如急蹙着眉，范妙可递来一白眼，金阿姨及其他三位亲戚无动于衷。

“孔召平的家属在吗？”护士大声的喊道。

“在！”孔宪如急转身去到了手术室窗口，范妙可、左清风尾随而至。

护士“来，先签字输血”大夫隔窗问“病人平时饮酒吗？”

   孔宪如“忌酒20年了”

   大夫：“像他这情况，病情稳定的已经很好了，癌细胞扔保持在低水平，现在的情况是肝硬化和贫血，不饮酒患肝硬化的，多半是高热、高糖和高脂食物摄入过多及营养不均衡造成的，应该是吃出来的毛病”说着，示意孔宪如在一张表格右下角签字。

孔宪如默念：“那些所谓保健营养品的营养靠谱吗！”

左清风急切的问：“你好！大夫，我伯伯现在什么情况？”

大夫看向孔宪如：“切除了压迫动脉的肝脏硬块，等手术创口愈合，就回家静养吧”。

孔宪如：“大夫，我爸还能坚持多久？”

大夫“这个不好说，尽量护理吧！”

孔宪如“谢谢大夫！非常感谢您”。

   周末，孔昭平在家康复。别墅的一层大套向阳房间里，一台看上去很破旧的唱片机，播放着他最喜欢听的山东棒子戏《五凤岭》。孔宪如身着素装，帮爸爸擦脸擦手，并细声的与爸爸聊家常，5岁女儿孔小妮把削好的苹果一小片一小片地喂进爷爷微微张开的嘴里。

   孔小妮，是孔宪如3年前收养的失孤女童，平时不怎么说话，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时常忽闪眨巴一下，十分招人喜欢。

   一旁，正在插花的范妙可问话：“表姐，你怎么不想着去告他们？让舅舅吃成了这个样子！”

宪如“告谁去？”

妙可“告那几个营养保健、直销公司呀！”

宪如“怎么告？你舅舅每次都是自愿的去参加养生推介课并每售必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舅舅这病就是吃人家的产品导致的呀？”

   范妙可往沙发里猛地坐下去，做了个不以为然的表情，愤愤然抓起一大块果脯吞了下去，撑的腮帮鼓鼓的，仰头，翻白眼，瞪着天花板，

   时不时的和小朋友孔小妮对视几下，借用那忽闪着童真的一双潭水般清澈眸子，冲刷自己这忿忿的不平。

   ″砰砰砰″敲门声。

   范妙可一闪身去开门″呀，陈大会长！儒商协会的大会长，这回，你可来着啦！"

   “怎么？”陈会长友好的反问。

   "来就来呗，还买来这么多东西！″范妙可笑嘻着脸，挨个打过了招呼，兴奋的说“陈会长领来的全是商界大佬！正好，大家来给我舅舅伸张正义吧！”

   走到孔老跟前，陈会长一行5人几乎异囗同声地“叔叔好！叔叔好点了么...”

   孔昭平微弱的声音:″没碍的，不挡事，劳各位挂念了，坐，都坐！"。

   孔小妮安静的把“唱片机”关闭了电源。

   ″谢谢！让您费心，破费了！″，孔宪如一一地同来者握手并平和的介绍说″我父亲20年前确诊恶性肿瘤，都没动这么大的手术，如今，这不怎么要命的肝硬化，却破肠开了肚，还贫血！...也怪我这段时间疏忽，总想让他老人家高兴，凡事依着他，顺着他，却不知他早食营养早餐，午用营养加餐，晚用营养素餐，结果，高热高脂却吃出个营养不良贫血和肝硬化，突然晕厥过去，进了急诊″。

   “（人家养生团队的口号就是）吃我们的产品，不打针，不吃药！”范妙可抢话说，然后对着舅舅质问：“还有劲喊你们团队那口号不？”

   孔召平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

大家唏嘘的神情看看孔宪如，又看看脸色苍白的孔昭平，不知说什么才好。

   陈会长温和地看着老人：“孔叔，您20年战胜恶疾，都问您是如何做到的呢！就连商会里的同仁们，也赞叹不已，常常赞扬宪如是大孝女呢！”

   此时，小金阿姨挤过来，用手摸了摸孔召平的额头感觉了一下体温，然后喂了两口温开水。

   喝罢水，孔召平睁眼看了一下小金阿姨又转向陈会长说：“也许是我错了，20年了，中医郭医生的药食同源方子，用着挺好的。去年我和小金阿姨一起参加了一个老人健康保健推介会，听他们讲述的高科技产品，配料精良、不仅能强身健体还增加微量元素，补血补钙还抗衰老，所以我就开始吃上了”说着，又看了看小金阿姨“另外，他们服务做得也非常的棒，经常组织戏曲票友活动，还组织各地旅游...他们待我们老年人比亲爹亲娘还亲"孔昭平的声音逐渐的减弱。

   ″是亲你么舅舅？亲你那兜里的米吧！”范妙可打破沉闷“好了，大佬们，你们给个建议，我舅舅该怎么着才能维权，告他个贩卖亲情的！”。

   “让老孔大哥休息一会儿吧”小金阿姨又扶着孔老的头喂下两口水，然后催促道，放下水杯又掖了掖被角。

   “叮咚”又是手机接受微信声音，小金阿姨急忙将挂在胸前的手机熄屏。孔宪如看到了这一幕好奇的看了看金阿姨，小声说：“阿姨？联

   系上你儿子了？是谁这么频繁的发信息给您？”

   孔父低沉而坚定的说“告谁呀？人家都是正规的机构，营业执照、获奖证书、金牌、银牌、锦旗挂满墙”孔父喝了两口水，象是缓和了一下：“也许是我老了，命该如此了吧！"。

″你！舅舅！！″只见范妙可杏眼一瞪，刚要发脾气，看看大佬们个个平淡肃静，也只好领着孔小妮去沏茶端杯给各位了。

   大佬们客厅落座。

金阿姨端上来水果盘。

   陈会长说给孔宪如:“秘书长，这次新儒商年会，经过反复讨论最终通过了新儒商联盟宣言，我们一来看望叔叔，二来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讨论结果”稍一顿又说“让孟会长读给你听听，在坐的各位也再次合议一下”

   董事长兼新儒商商业协会第一副会长孟浩然打开宣言读道：“儒商协会会员宣言：坚信“有仁者能事业，有智者能经营”的理念，秉承儒家文化传统，注重企业家精神与社会责任；不断探索和创新，承诺以诚信为本，弘扬公正理念促进信任发展，关注法纪与职业道德，保障消费者健康环境，为社会解决实际问题；反对一味追求经济利益而失去人文关怀，发展新质生产力，践行企业社会责任，推广良好企业文化和社会价值观，构建和谐稳定的企业生态和社会环境，鼓励创新，提高市场整体素质、合作共赢。”

   大家听的专注，稍一沉默，陈会长认真的说：“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异议，就全协会里的各企业近30万员工，人手一份，印发”支持！大家纷纷双手竖起拇指称赞。

   ″好！大家一致通过”然后，陈会长转向孔宪如、范妙可:″叔叔参加的这几家营养保健商企，我们严格排查，对于不匹配新儒商宣言的不良商企，予以退会、不准入会的追究！″

   执壶倒茶的范妙可接话说：“这惩罚，轻了点，应该砸了他们饭碗，责其停产停售！”

   陈会长端杯喝了囗水，看向孔宪如:″孔秘书长，要不要我们新儒商商会联合监管部门、法律部门，去排查他们的产品质量和不当营销模式，追究他们？″

   “茶，新沏了一壶”金阿姨端上来一个很精致的茶盘，微笑着环视一下，热情催促大家喝茶。

   “不不不，不要追究了”孔宪如急忙回答:″我们是新儒商带头人，我们有责任树商业正气，引导他们扭转无良习惯”然后放慢了语速：“主要责任在我，完全可以杜绝的事情，却因我太顺着爸爸才酿成恶果，也不能全怪商家，人家把东西卖给你，吃与不吃，那是你个人的事，人家又没硬塞你嘴里。说白了，还是我关照爸爸不周，没能及时劝阻，再说，有些保健产品还是过关的，只是少了食用指导环节″然后转脸向父亲屋并大声喊道:″是吧爸爸，是我没照顾好您，以后咱不乱吃那些东西啦，咱好好吃饭！昂···″

   ″不乱吃，不乱吃啦，好好吃饭，好好吃饭，...″孔父应声道，虽然话音不高，大家都能听得到。（待续）

作者：

作者：臧广新，周易·国学文化研学者，济宁慧起名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主审：于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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